“走了吗?”
“狱警给他做完了普法教育,估计现在这会儿,已经出闸门了。”
“哦…”
“二哥,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对这个孙建伍这么感兴趣?”
耗子看着窗台边背对着自己,仰头望着天空的白亮问道。
白亮回过头,阴冷的眼神让耗子感到很不安。
“耗子,你有没有发现,孙建伍身上有一种很强烈的野性?”
“野性?嗯,确实挺野的。第一次交手,他就差一点没弄死我。直到现在,我对他还心有余悸。”
耗子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发了疯的孙建伍就是个魔鬼。
“就是因为他野,二哥你才喜欢他的?
“不是!我实话告诉你吧,耗子,这孙建伍骨子里是匹狼。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将来一定会是,能搅动吉通风起云涌的一匹性子最烈的狼!”
“所以,我想在他还没起势的时候,就遏止住这匹狼!更多的是,如果他能为我所用,那么我们白家一定会是整个吉通,不,有可能会是整个东北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可是,这个孙建伍不识时务啊…”
“呵呵,天上的鸟最害怕的是什么?是猎枪!行了,不提他了。耗子,下午陪我去打鸟吧!我那把猎枪好长时间都没用了。再不用,估计枪筒子都他妈该上锈了…”
白亮像是突然有了兴趣,看着窗外飞翔的小鸟,他美美地说道。
而他身后站着的耗子,却让白亮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说的就是一愣。
挠了挠头,他小心翼翼地问:
“二哥,咱俩还在拘留所呢。离出去还有五天…”
“让所长联系老三,告诉他,中午饭以前来接我。还有顺便问问,文化宫曲小影那娘们儿,老三摆平了没有?操,睡了十天拘留所的凉炕,我他妈真是睡够够的了!”
……
过了监区闸口,两名狱警领着孙建伍,走到了拘留所的大门前。
和内岗的武警做了交接后,狱警缓缓地打开大铁门,放了孙建伍出去。
一只脚踏出拘留所大门的那一刻,孙建伍抬起头,手搭凉棚看着太阳。
阳光很刺眼,清风很温柔。
自由。
真他妈好!
这就是孙建伍心里的第一感受。
“伍爷!”
“伍子!”
“小伍子!”
“伍哥!”
“伍,伍,伍,伍爷!”
“你口吃,不用你说话!”
“我他,他妈,是,是口吃,不是,不是哑巴……”
听到有人叫自己,孙建伍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还没等看个仔细,一道红色的身影飞扑进了他的怀里。
闻着熟悉的那股发香,触碰着肌肤上那熟悉的温度。
孙建伍的心,除了激动就是温暖。
“伍哥,你瘦了…”
怀里的柳春梅摸着孙建伍棱角分明的脸,流着泪心疼的说道。
孙建伍没有着急回答,反而一脸深情地,看着自己怀里这个心爱的女人。
“我说你俩啊,能不能先不整这么甜。看你俩抱的这个紧,兜里都揣吸铁石了啊?”
老王打着哈哈儿,几步走过来,对着孙建伍的肩膀就是轻捶了一拳。
他身后的丁子、二虎、小磕巴、小东子、老张头、宋金海一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师父,科长,丁子、虎哥还有磕巴兄弟、东子,你们怎么都来了?”
看着这么多人来接自己,孙建伍的心里除了感动,更多的是愧疚。
宋金海上前拍了拍孙建伍的肩膀,微笑地说道:
“听你师父说了,你今天就出来。我们几个一早就赶过来就想看看,你这个化肥厂带领工人起义的大英雄,在人民政府的改造下,有没有变好。”
孙建伍让宋金海说的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去去去,什么他妈改造,我徒弟那是进修。伍子,你别听他的。宋金海你个老东西,你都他妈退了,还打什么官腔?”
老张头拽了一把宋金海,安慰着孙建伍。
一听说宋金海退休了,孙建伍先是一愣,随后就是一阵沉默。
“哎,伍子,别这么消极啊。我退休了是不假,不过那是我自愿的。现在闲下来也挺好,没事儿的时候能和你师父扯扯淡,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干工作了。”
孙建伍知道,宋金海是在安慰自己。
可是无论如何,他的心里就是不好受。
“我说张大爷,宋叔,咱能不在拘留所门口站着唠嗑吗?我看着大门口站岗的公安,心里就突突。”(突突:东北话害怕的意思。)
丁子指了指拘留所门前的武警,心孤意怯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