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老炮儿白亮

老张头也帮着拍打耗子的后背,替他顺气。

好不容易把耗子这口气鼓捣顺了,老张头倒是劝起了耗子来。

“不是我说,大兄弟,你说你这气性也太大了吧?不就是让我蹲个马步吗?在哪儿不是蹲,还非要蹲尿桶上,你说那尿桶里的黄汤要是好喝还行…”

“我操你大…唔…呃…哇…”

耗子再也控制不住了。

一弯腰,抠着嗓子眼儿,又是吐的一塌糊涂。

看着刚洗刷好的水泥地面,又被耗子吐的满地污秽。

老张头捏着鼻子对着白亮说道:

“你看看你兄弟,这么小的心眼儿还怎么混社会当盲流子?我看以后,在他跟前就不能提尿桶这两个字。一听到尿桶这两字,他都能把胃吐出来…你看看这屋让他嚯嚯的…啧啧…这他妈连早上没消化净的窝窝头都吐了…”

……

一转眼,孙建伍和老张头在拘留所已经待了两天。

除了每天的法制教育和室外劳动以外,其他的作息时间和部队几乎没什么两样。

孙建伍倒是适应的挺快。

甚至在拘留所这个看似有规律,实际单调乏味的生活,反倒让他想起了曾经在军营里的那一段美好的青春。

和孙建伍比起来,老张头倒是难受的要命。

在他的眼里,现在的他,就好比笼中的小鸟,井里的蛤蟆。

失去了五天的自由,就像是要渡过漫长的五个世纪。

为了逃避这种压抑的情绪,于是老张头想了很多办法。

比如,放风的时候看天上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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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劳动的时候看水里的鱼。

再就是吃饭的时候,和耗子提着“尿桶”的事……

这两天里,白亮还在一直在观察着孙建伍。

而孙建伍也一直在偷偷观察着白亮。

他觉得白亮这人很怪,而且甚至让人琢磨不透。就像他让孙建伍睡在他的旁边,以后就连一句话也没和孙建伍说过。

这就让孙建伍很不理解,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为什么还要让我躺在你的旁边?

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才让孙建伍对白亮有了彻底的改观。

这天刚过了中午,本来放晴的天空不大会儿的工夫,竟然变得乌云密布。

伴随着几声炸雷响起,顷刻间便下起瓢泼大雨。

就在所有人都在荣幸不用再去农场,顶着火辣的日头下地干活时,一阵急促的哨声,又把人们都叫到大院里集合了起来。

原来是这场暴雨下的又急又大,拘留所的小农场鱼塘经不住这么大的水量,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溃塘。

于是拘留所的领导当即决定,所有在押人员全被带到了农场抢修鱼塘。

孙建伍他们所在的一号房,和二号房的在押人员一起,负责取土加高塘坝。

而三号房和四号房的人负责挖泄洪沟,做排水道。

狱警公安和各个号房的牢头,穿着雨衣背着双手在上面做着指挥、当着监工。

而下面几十名的在押人员,头顶着大雨,不顾脚下的泥泞与湿滑,卖力的干着活。

大家虽说是满肚子委屈,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孙建伍和耗子还有之前动过手的一个兄弟,他们三个人负责取土,老张头和其他的狱友用竹筐负责将土运送到鱼塘边上。

本来干的好好的,可是因为雨越下越大,加上脚下的小路被人踩的泥泞不堪,又异常湿滑。

老张头一不留神,紧接着一脚踩空,顺着鱼塘陡峭的边坡叽里咕噜地滚了下去。

随着“噗通”一声,老张头一头栽进了鱼塘里。

那翻涌浑浊的泥水瞬间就淹没了老张头的头顶。

这老张头也不会游泳,掉进水里也是又急又懵。

高举着双手,干张着无力的小嘴,拼命地想喊着“救命”

那知道,一张嘴,那泥水迅速灌进他的嗓子里,随着肺里不断感觉到阵阵的刺痛和压迫,老张头渐渐地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