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身,柳春梅在小李媳妇儿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小李媳妇儿扎好了红围巾,陪着柳春梅,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小主,
见柳春梅和小李媳妇儿都走了,老张头也是收起了脸上笑容。
放下手里的酒杯,拿过刘文光提搂过来的半瓶五粮液酒。
老张头给刘文光又满满地,倒上了一杯酒。
然后老头扭过头,喊过小东子。
小东子走到他身前,老张头慈爱的摸了摸孩子的头,对刘文光又说道:
“酒这玩意儿,是个好东西。可是,让不是东西的喝了,这酒就变得不是个好东西。文光啊,怎么说,我也是看着你们这些化肥厂的子弟长大的。”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不过就是个烧锅炉的煤黑子。但是,我们这帮老东西真要是硬气起来,也够你们这帮小崽子喝一壶的。
来,大侄子,这就是我老头新认的干儿子,以后你多关照关照。”
说罢,老张头让小东子给刘文光鞠躬行礼,叫了一声哥哥。
刘文光听着老张头说出的话,就是心里不舒坦。
满化肥厂的人都知道,这老张头不光嘴损不说,脑筋也是转的极快。想和他在嘴上争个长短,无疑是要饭花子讨黄连,自讨苦吃。
于是,刘文光接过老张头递过来的酒,就着小东子这个鞠躬,就坡下驴。
哈哈一笑,他扶起了小东子,对着老张头就说:
“恭喜张大爷,老来得子。”
老张头倒是嬉皮笑脸的,彰显出一贯的老奸巨猾。
“嘿嘿,借你吉言,同喜,同喜。”
说完,老张头陪着刘文光,也是一杯白酒下肚。
“哈哈,文光啊,原来你在这儿啊,可让我一顿好找。呦,张师傅、宋科长、小王、小李,还有…还有…你看我这记性。哦,对了,孙建伍,小孙啊,你们都在啊!”
随着门外的笑声和说话声传来,化肥厂新任命的副厂长韩国勇,面带微笑一脸的春风得意,款款走进了包房内。
酒桌上的几位,一看是韩国勇来了,也自动起身。
大家都是极不自然的陪着笑容,和韩国勇打起了招呼。
“韩主席好。”
“你怎么来了,韩主席”
老王、老李客气地半弓着身子,和韩国勇握了握手。
“哎?什么韩主席,郑重给你们讲一下,这是咱们的韩厂长,以后主管厂子经营和后勤。”
刘文光一看韩国勇来了,顿时就感觉身板硬气了许多,说话也有了底气。
听老王、小李叫错韩国勇的称谓。这小子马上屁颠屁颠地,语气里带着献媚,纠正着几个人的口头错误。
“哎,文光,什么厂长,不厂长的。小王、李子,别听文光胡说八道的。我这职务,副的,就是个副的。你们也知道,老郑得了脑出血退了以后,他那一摊子就扔了下来。老朱是单位的一把手,天天本来就忙的脚打后脑勺的。再让他分担老郑的工作,老朱的身体肯定吃不消。”
“上级领导也是看我还年轻,精力充沛,就把这担子压到了我的头上。唉,我也是赶鸭子上架,迫于无奈,硬着头皮接了这苦差事。这不刚干了几天,就觉得在厂子抓管理,实在是心累,今后的工作任重而道远啊!”
说完,韩国勇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宋金海。
宋金海“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看他。
看着韩国勇假仁假义地,说着一通官话,老张头抽冷子就来了一句。
“我说,韩副…厂长,你现在尿尿劈叉不?”
“什么劈叉?”
韩国勇和刘文光,一听这老张头没头没脑的问题,就是一愣。
宋金海也听到了老张头问韩国勇的话,心里噗呲就一乐。
他心里合计,这老张头准是又没憋什么好屁!
“半导体收音机里不是说,领导压力大,尿尿就劈叉吗?”
韩国勇听老张头开他玩笑,也不生气,那脸上还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
“张师傅你还是那么顽皮,幽默。文光啊,你先回去,别让那几个采购单位等着急了。记住我说的,凡事不要着急,要保持住咱们化肥厂的风度来。还有,一定要陪好那几个管采购的同志。酒啊,菜嘛,也要让他们尽兴、管够。我在这里陪张师傅和金海说说话、唠唠嗑儿,过一会儿就回去。”
刘文光听了韩国勇的安排,点了点头。
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孙建伍,就晃晃悠悠的出了门。
看着刘文光出了包房,丁子一拍还在狼吞虎咽,大口吃着苞米面干粮的小磕巴大腿。
见丁子拍他,小磕巴嘴上一停,瞪着眼睛问丁子。
“拍,拍,拍我,干,干啥!没,没,没看见,没看见我,我吃饭呢?”
丁子没好气地白了小磕巴一眼,说道:
“还吃个鸡巴,跟我尿尿去!”
说完,也不管小磕巴乐意不乐意,薅着小磕巴的衣领,硬拉着他出了门。
走出了门,丁子和小磕巴远远地在刘文光背后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