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什么时候跟着咱们的？”

“就一个，穿个黑色大棉袄，头上戴着个狗皮帽子！”

二虎点了一下头，接着说道：

“告诉哥几个，前面路口分散开，我不怕是二林的人，就怕是公安的‘点子’，让大家伙儿注意点儿，别他妈让人一勺给咱烩了。你们先走，我去碰碰这个尾巴，咱们一会儿在火车站候车室集合。”

那个小兄弟“嗯”了一声，然后放慢了脚步，和其他人小声嘀咕了几句后，众人在路口处四散分开。

见手下人都走了，刘二虎把手伸进大衣里，摸了摸腰间的军刺。

手心里感觉到，军刺刀柄上传来的冰冷的温度，刘二虎的心，踏实了许多。

几步拐过路口。

刘二虎在拐弯处，一个临街的烤地瓜摊位前，利用烤地瓜的油桶炉子，挡住了身子，然后他慢慢地蹲下身子。

那烤地瓜的摊主一看，以为来了生意，带着笑脸就问：

“大哥，买地瓜不？黄瓤的，嘎嘎甜！”

刘二虎也不抬头。

“买个鸡巴，鞋带开了，系系鞋带。”

“草，不买别挡我前面，影响我做生意”

二虎也不搭理他，假装系着鞋带，偷扭过头，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后面的路口。

小主，

果然和手下兄弟说的一样，身后确实跟着一个，身穿黑色破棉袄，头戴翻毛狗皮帽子的精瘦男人。

除了这些穿戴，最有意思的是，这男人腰里，明晃晃地别着一把瓦匠用的刨锛儿。

刘二话心说，我草，这不是一直跟着二林混，前几天和自己单挑输了的小磕巴吗？

这二逼，跟踪自己干什么？

小磕巴发现刘二虎不见了踪影，一溜小跑拐过路口。

在路口站定，他四下张望，转来转去，像是寻找着什么。

找寻了半天，像是什么也没看到。

小磕巴气的直骂，一跺脚，转身问着烤地瓜的摊主。

“卖，卖，卖地，地瓜的，看，看，看没，没看，没看见，一个，一个一个，秃，秃，秃老亮。长的，长的，长的挺，挺吓人，刚，刚才，刚才从，从你，你这，从你这儿走过去。”

那卖烤地瓜的大哥也逗，两只手一趴油桶炉子沿儿上，学着小磕巴说话。

“你，你，你买，你买我，买我一个地瓜，我就，我就告诉你！”

“操，操，操，你学，你学我！”

小磕巴一见摊主故意学他说话，感觉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一把掏出腰里别着的刨锛儿，握在手里，刨锛前端冲着卖烤地瓜的摊主一指。

“你，你他，他妈，再，再学，再学我。我砸了，砸了你，你摊子。”

摊主一听，怕小磕巴闹事，也觉得自己拿人家短处开玩笑，实在过分，一指地上蹲着的刘二虎说道：

“你这人，和你开玩笑，你还真急眼。我看你不光嘴瓢，那眼睛也瞎，找秃老亮，你跟前蹲着不就是个秃老亮吗？这都看不见，你以为这是个蘑菇啊？”

蹲在地上的刘二虎，站起身来，虎目一瞪。

“你他妈说谁是蘑菇？我他妈看你才像个蘑菇！”

刘二虎这一站起来，一米八几的大体格子，加上一脸的横肉，双眼一瞪，那耳后的蜈蚣形的刀疤都泛着红光。

这恶鬼般的模样，满满杀气一样的眼睛，瞪谁一眼，谁看了不哆嗦！

这烤地瓜的摊主就感觉裤裆一热，身上一抖。

扔下两块地瓜，推起车子就跑，这是回家换裤子去了。

见人跑远，刘二虎从地上捡起那两块烤熟的地瓜，掰了一块扔进嘴里，大嚼了两口。

然后一转头，又是虎眼圆瞪。

“王八犊子，你他妈跟着我干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