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如果还活着,定是在暗中谋划,一击揽潮!李相夷若身殒了,他也不会让世人看轻了鄙夷了江湖!
杨波低低的一句话,让屋内再度响起了几声微不可闻的暗哼长叹,却是再无人说话。
同样的情景,在京都乃至整个大熙各处重复着,循环着。一声声毫无底气,却没有分毫质疑的微弱坚信,却成了身弱百姓和边缘江湖人士心里最后的光亮…
***
炙阳烘烤的宫墙和街道好似有了微微幻影,京都依旧沉寂到诡异。
直至某刻,无数道破空声穿破死寂,无数道分不清是整齐还是杂乱的奔踏声,践碎了京都安宁!
原本时开时闭的木窗再无隐动,只有离破空声,奔踏声汇集的宫门外近些的木窗缝隙中,偶尔能透见一双双惊惧的眼…
被黑压压兵马,和无数玄服江湖人士,围的水泄不通的宫门城墙之上,站满了身着素衣丧服的皇城司近卫。
半身丧服的顾锦南静立中央,垂眸低睨,唇角似抿似勾的,与城下一脸肃杀的顾庭远遥遥对望。
半晌无声间,顾庭远身侧一黑袍遮面男子冷嗤:
“怎么?阵前还要叙个父子情深?!”
顾庭远精亮的眸底闪了一丝冷屑,视线转都未转,只凝着顾锦南半身丧服下的明黄衣袍。
顾锦南转眸淡扫了眼黑袍,唇角戏谑的勾了勾,同样未理。却是对着顾庭远,开了口:
“本宫倒是不知,堂堂顾宰,竟沦至与无颜之辈为伍。”
顾庭远神色不明间,那被当做空气无视的无颜之辈,再度携着怒气冷喝:
“哼!黄毛小儿,净逞口舌之快!不过是欺世盗名,谋篡皇位之辈,有何资格自称本…”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锦南冷哼打断:
“本宫没资格,难不成你这不敢见人的无名宵小有资格?”
一句话处处戳他痛点,黑袍内力鼓动间又极速收敛垂落,嘶哑的声音满含冰冷杀意:
“也罢!时至此刻,确实不必隐藏。今日我,便让你死个明白!”
说完,黑袍人缓缓抬起了手,露出了一张堪称狰狞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