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风本不是冲动鲁莽的,但事出突然,加上近半月楼里入夜后,都是只有自家主子和傅姑娘,他就惯性的没多探查。
哪里知道方多病没与时墨在客栈,反倒是在楼里…
他就心里苦啊,只觉头皮发麻,暗自腹诽为啥每次都是他遭殃…
李莲花在笛飞声看好戏的眼神下,倒是恢复了淡然的神色,转身坐回了桌边。
他侧眸瞥了下勾着唇角的傅时柒,又扫了下盯着银风满脸怔愣的方多病,暗自叹了口气,转头对着银风道:
“不是有急事,就别杵着了,进来说话。”
银风听得李莲花话里没有愠意,松了口气。大步进了楼,直入主题:
“大熙帝突然重病,封磬不便脱身,便传信说单孤刀意欲利用那些贪官把柄,祸乱朝纲。”
银风顿了顿,瞄了眼李莲花神色,又余光瞧了眼傅时柒,继续道:
“皇帝病重的蹊跷,而且这消息,单孤刀得知的不比我们晚。难免不是那顾锦南…”越过了身为主子的李莲花行事,这忠心程度就十分可疑。
李莲花像是并不惊讶,声音也没多少起伏:
“无碍,他若这点心机手段都没有,就不配坐那个位子。”
银风沉吟间,又听见李莲花的声音:
“将顾庭远的那些腌臜证据给封磬,让他送给单孤刀,再把顾锦南身世透露给他。”
银风闻言一怔:“主子这是要让单孤刀拿捏顾庭远,借此联手牵制顾锦南?”
李莲花恨铁不成钢,抬手捏了捏眉心,刚想开口教导纠正,却听一边傅时柒轻笑着出了声:
“银风,顾庭远哪里是那么好牵制的。但不管他是假意为伍,还是为防止顾锦南得势对他下手真心牵制,他与单孤刀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这种关系极不稳定,所以顾庭远既可以是单孤刀的助力,又可能是捅向他的利刃。
单孤刀想要皇位,就势必要先除掉顾锦南这个皇子,所以就算他明知与顾庭远合作有被背刺的危险,也会铤而走险。
而顾锦南被你家主子这么一鼓捣丢了顾家明面儿的助力,必然心知肚明是出自谁手。他若想万无一失,就会加速动用身为皇子这底牌。那皇帝在太后一族失势的此时,突然病重,更是蹊跷。若非是顾锦南动的手脚,就是皇帝暗藏了杀心,想让顾庭远露出马脚除之而后快。
这两父子郎有情妾有意的,八成会顺水推舟既恢复了顾锦南皇子身份,将脏水泼到联手谋权的顾庭远与单孤刀身上,斩草除根。
单孤刀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被江湖和朝堂同时追杀通缉,倒也算得偿所愿,成为名声赫赫的千古第一人。”
剧中李莲花被朝廷和江湖联合针对,如今送给单孤刀这样的结局,因果循环,天道昭彰!
看着银风听完感觉好像长了脑子,又好像似懂非懂呆愣愣的只知道点头。傅时柒也深感无奈,总结了一句:
“简而言之,就是给单孤刀加把火,再给顾锦南一个教训,然后让他们狗咬狗,顺便不用自己动手的把皇位换了。”
银风突然就悟了的“啊~”了一声,抬眼看向傅时柒时,突然又想起还有一件事,那表情就蓦地凝固,欲言又止。
傅时柒挑眉间,李莲花也是发现了他不对劲,出声问道:
“还有何事?”
银风被李莲花一催,咽了下口水,将视线从傅时柒脸上移开,扫了眼笛飞声,又看向李莲花,抿了两下唇,道:
“乔婉娩,被掳走了…”
李莲花闻言蹙眉,银风的小动作他自是瞧见了,瞥了眼神色冷然又别扭的笛飞声,问道:
“角丽谯?”
银风垂首低声道:“是。”
李莲花哼笑一下,瞧了眼安抚方多病的傅时柒,又意味深长的看向笛飞声:
“笛盟主…”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笛飞声冷哼打断:
“不用你说!人,我会带回来。”
话音还没落地,他人影已然消失在楼内。
李莲花见状不置可否的笑了下,又看向银风,淡声:
“还有事?”
银风汗颜,用余光悄咪咪的瞥了眼一边满脸涨红的方多病,不知该不该请个罪。
李莲花瞧着银风那模样,没眼看的抬手屈指点了点眉心,声音甚是无奈:
“这是在这等着蹭饭呢?”
银风闻言顿时一个激灵儿,如临大赦二话不说的就闪出了十万八千里。
解决了正事儿,楼内的气氛瞬间缓了下来,傅时柒也没心思去想那凑“全民寻找李相夷”这热闹,掳了乔婉娩借此威胁的角丽谯是啥下场,只将心思放到了方多病身上。
先前方多病并未见过银风,女宅回来时银风虽然也在,但方多病心思都在笛飞声身上,而后银风带领姑娘们先行上京,也就没注意到这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