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震怒便知道她气坏了,这时谁都不敢触霉头。
凤清鸾见她们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心下失望,又觉她们在后宫里长歪了,慈父多败儿。
流传下来的道理是一点都没错啊,长在后院的人,锦衣绸缎,都给养歪了。
她们是皇女,应当放远了目光,看皇朝的天下,看锦绣山河,泼墨似的壮丽画卷,为百姓丰衣足食想策略,而不是学那些后院的人争风吃醋。
凤君的独居一隅,皇贵君的掌权。
要不是两人派了人去刺杀清宸,她还不知道在母皇和她的教导下还能长歪了。
看来要让人告诉父后好好的敲打敲打后宫的人了。
“现在成葫芦了?都说话,告诉朕是谁做的?”
身为帝王的天潢威严瞬间铺到了七人身上。
跪着的七人望而生畏。
凤松枝在声势浩大的威压中跪的更加笔直,借着凤清鸾的震怒,不甘的说出了心里话。
“儿臣做的,外面的二十个死士应该是儿臣的。”
话音刚落,凤松眠看向她,眼神里满是错愕。
竟是二皇妹的。
其她不知她派去的凤松宓五人惊愕的看她,二皇姐真有胆子。
能把稳重的母皇气成这样,她们佩服二皇姐的同时又同情她,看来二皇姐要遭殃了。
凤清鸾斥责她:“既然做了,便要承担。”
凤松枝的心气一下子激了出来,“儿臣做的儿臣现在承认了,但是儿臣不服,凭什么您对她如此好?儿臣羡慕她,更是嫉妒恨她。”
凤清鸾气急,喷火的凤目看了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砸到了凤松枝的身上,嘴上斥道:“混账。”
凤松枝即使被砸了一下,腰背也是直直的,甚至没有躲。
一双锋利的凤目倔强的看着凤清鸾,紧紧的抿着唇不发一言。
她越是这样,凤清鸾越是气的慌。
凤清鸾疲惫的用手揉着眉心,气的有些坐不稳了。
凤松眠七人一急,膝行着向前伸手,神色急切:“母皇。”
“我无事。”
七人看她真的没事,膝行回到原地跪好。
凤清鸾锋利骇人的凤目扫了眼凤松枝收回,语气依然满是暴怒:“你看你都干了什么事?”
凤松枝不说话,低着凤目看腰间垂落的玉佩。
凤清鸾目光深沉的扫过七人:“你嫉妒她,你们嫉妒她什么?”
凤松枝现在说话了:“她手里权利大,能养私兵,还能越过您下圣旨。”
凤清鸾冷笑,对她失望透顶,又是对她嫉妒凤清宸的不争气。
“她的母王死在了北凉的战场上。你难不成也让我死?”
凤松枝听到她活出咒自己的话,一下子急了,她连忙解释道:“母皇?儿臣绝没有此意。儿臣是看凤清宸对您冷淡,不敬重您,儿臣也是为你抱不平。”
“没有此意?身为皇朝的主帅,被人用阴谋诡计凄惨的死在了战场上,北凉割下了她的头颅祭了北凉的军旗。
清宸的父君怀着孕,一对双胞胎生生的被剖腹挖出来,将三人侮辱至死,身体放满了石头和杂草封好挂在了树上。”
“你告诉朕,你们都告诉朕。朕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清宸?朕要如何说,朕当年不是故意的,朕要如何做才能让她放弃对朕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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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声势慑人,暴怒不可挡。
七人心底密密麻麻的寒气笼罩着她们,她们伏首:“母皇息怒。”
“朕如何息怒?你们看看你们做的好事。非要朕把话挑明了说。”
“为朕出气?你们为朕出什么气?朕今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朕心里对清宸没气。
朕是在气自己,七岁的清宸领命去战场试炼回京,母皇去世,朕登基。
国丧当头,北凉来犯,清容和华寒匆匆的去了战场,朝中的佞臣和北凉勾结,两人死在了北凉。”
凤松枝抬头问她:“那和您有何关系?是佞臣勾结的北凉。”
凤清鸾听她如此说,一巴掌打了过去,凤松枝的脸顿时一偏,脸上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清晰。
“和朕有何关系?那时为朕出头、试探帝王之心的佞臣,是朕看好的大臣,最后却害了凤衍的华楼王爷。”
凤松眠六人抬头,心中惊涛骇浪涌起,眼底的惊魂失魄犹如实质。
竟然有这么一桩事,她们竟然都不知道。
凤清鸾几乎要控制不住哽咽,眼尾暗有湿润之色。
“最疼爱清宸的人死在了北凉,无母父,无姊妹兄弟,孑然一身。你们让朕如何做才不偏袒于她?
清容是朕一父同胞的嫡亲妹妹,她本来能成为帝王,为避免我二人之间生了嫌隙,她主动为将。”
“身为将军,没有战死沙场,用阴谋诡计害死的将军,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她为将帅,唯一的女儿也是将帅。你们让朕如何不心痛?”
凤清鸾心中有气,尤其是对她们,今日索性骂开了:“清宸本来能随着清容去北凉的,却被清容留在了京城,为你们的皇祖母守孝。
等收到消息的时候,她的母父都死了,凤衍是胜了,代价重的压的朕到现在都还踹不过气。”
“朕到现在,仍在庆幸,得亏当初清宸留在了京城,否则朕的嫡亲妹妹一家子死在了北凉,朕该如何面对父后?面对死去的母皇?面对凤家的祖宗?”
越看她们七个人越气,凤清鸾指着她们不争气的震怒。
“你们以为清宸不在京城是去养病了?她是在逃避,一边是她死去的皇祖母,一边是死去母父,她一直都在愧疚。
最疼爱三个人未隔几月前后去世,她生出了心魔,以在外面平复心魔。”
气急攻心的她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扔到了七人身上。
外面守着的人听见里面的动静,都吓的的想缩成鹌鹑。
“她不进京城,是恨朕也是在怨朕,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见朕,更是恨京城中的百官大臣,文武百官竟无一人赶去北凉增援,到最后还是盛家违背了非昭不得出兵的军规去了北凉。”
“你们告诉朕,这场局如何解?清宸有了心上人,你们心思活络,就这么不让人安生?朕都替你们丢脸。”
说到最后,已经是气的什么话都往外说了。
这话说得六人愧疚,她们确实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你们正君定下了,侧君有你们自己看。清宸孑然一身,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你们倒好,一个个的恬不知耻。”
这话说的是谁,她们都心知肚明。
安安分分的跪好挨骂,无视砸在身上的东西。
“母皇的遗旨怎么写的,朕就如何吩咐。”
说到圣旨,七人想说话,一想到她还在气头上,索性闭上了嘴。
“母皇的圣旨留下好多份,朕想到遗旨上写的,愧疚的如同针扎一样。”
她说完,不说话了。
凤松眠和凤松宓连忙膝行过去,拿过另外一边的托盘,为她端茶。
“母皇,喝茶。”
凤清鸾喝了一杯水才觉得好多了。
凤松眠两人回去跪好,一刻钟过去,见她怒气稍减。
“母皇,皇祖母的遗旨都是什么?”
凤清鸾看了看她们,闭眼,声音及其疲惫:“朕不打算瞒着你们,既然问了,朕便告诉你们。”
“母皇给了清宸和清容两份空白圣旨,为父后留了两份空白圣旨。
其中,清宸可以降旨的那一份也不算是遗旨,母皇还在位的时候,特意在朝中下了一道这样的圣旨,不过清宸年纪还小,谁都没有当回事,朝堂上的人自是忘了。
母皇的圣旨不过是提醒她曾下过这样一份圣旨,内务府都是有记录的。”
凤松眠七人今晚受到的惊吓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个。
“母皇的意思是,让清宸可以降下圣旨的圣旨有两份。”
“嗯。不仅如此,母皇的遗旨上还有几样最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凤松眠问完,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