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起身准备送客的索青娘见状断然回绝:“这个世道钱,确实不好挣,我们娘俩拿着上边发下来的抚恤金,盘下了这家小酒馆,本小利薄日子也苦了点,可人来人往再加上老主顾的照拂,这每天手里都有一些盈余。”
说着还不待萧瑟枇解释,直接将其又塞回前者怀中:“而你们不同,那是拿自己血和汗,甚至是命在挣钱,兄弟们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钱说什么我都不能收!”
几经推辞,萧瑟枇见索青娘态度始终坚决,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无奈之下只能黯然收起钱袋,三步一回头就此离去。
送走萧瑟枇,颓然瘫坐在长条凳上的索青娘,默默消化今晚发生的这些事情。
自己面对那一袋钱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这世上谁都想过上轻松日子,过上好日子。
可再看萧瑟枇手上的老茧,这么冷的天还穿着的那一件单衣。
分明和自己一样,都是个苦命人。
他眼下比我更需要这笔钱!
此时,酒馆的门帘被再次掀开,打断思绪的索青娘抬眼看去,自己那宝贝儿子小伢儿正裹着满身寒气冲进屋内。
今晚一时间经历太多波折,以至于心潮跌宕起伏的索青娘,在看到自己能够放心依仗的一瞬间,从长条凳上站起身来,寒着张脸将小伢儿一把揪了过来;“你这孩子跑哪儿野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小伢儿年岁不过五六,哪怕营养不良的一双稀疏黄眉,都遮掩不下眼睛当中的古灵精怪,主动跳进母亲怀中的他怯生生的回应道:“今晚被江匀先生留下罚抄书了。”
“你学习就不能用点功?”索青娘厉声呵斥,可高高抬起的首长,最后却轻飘飘落在儿子的屁股上边:“你把我气死算了!”
对于自己母亲雷声大雨点小的责罚早就习以为常,甚至还主动撅起屁股扭上几扭,临了还不忘吐吐舌头:“娘,知道啦!”
啪啪几记巴掌拍下,打在御寒的厚重裤子上边,屁股没啥感觉,倒是激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你这孩子,刚从土里边钻出来?”虽然仍是呵斥,可说话腔调却低了不少:“今晚睡觉的时候把裤子脱了,娘给你用棍子拍拍,脏不拉几的明天小心让同学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