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厕所里的垃圾桶被打翻,里面的乱七八糟的垃圾洒了一地,他慌忙之间竟是踩着了一块西瓜皮。
脚下一个打滑……身体腾空间,似乎瞧见灯泡底下有一只老鼠,老鼠上面还骑着个……
“咚。”
脑袋重重砸在地板上。
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
“大头?”
“李大头!”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过后,李大头悠悠转醒。
他刚睁开眼,就瞧见几张面孔围在他眼前,其中一个说道:
“你怎么脱了裤子在地上睡觉哦?自由滑翔么?”
你特么自由滑翔!
他有心骂回去,可张开嘴,就变成了。
“嘶。”
后脑是钻心的疼。
几人见状,七手八脚把他拉起来,帮他处理了身上污秽,搀扶回了大厅。
李大头稍稍一问,才知道他们听到了自己的尖叫就跑了过去,也就是说自己也没昏迷几分钟。
这才刚坐下。
张三就笑问道:“怎么样?鬼故事还继续讲不?”
讲你妹的鬼故事,老子……李大头刚想开骂,可猛然又想到,刚才自己是不是被这三个王八蛋给整呢?可是,他们怎么办到的?
大头狐疑地看向三人,正瞧见三人互相递着眼色,贼眉鼠眼,窃笑不止。
他心中愈发狐疑,到嘴边的拒绝也变成了。
“讲!继续讲撒!哪个怕了哪个是龟儿子!”
大不了老子左耳进右耳出,不经过大脑,你总吓不到我。
当然,这句话是李大头闷在心里,自己讲给自己听的。
于是乎,旁边的王麻子理了理嗓子,又讲起了他先前没讲完的故事:
…………
我现在讲的是一件真人真事。
这个事情不是发生在别处,就发生在我们脚下,就发生在这座采石场。
你们都认得到黄老五啥,新人都以为他是被人打坏了脑壳,所以才进了精神病院。但老人都晓得,原因没得那么简单。
大概在七八年前,那时候公司人手紧张,但黄老五这个人年纪大、人又滑,其他事情靠不住,就留他守这个采石场。
那天也是这么一个夏天的晚上。
黄老五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有个年轻人把他摇醒,喊他一起去巡逻石牢房。
这是上头的规定,每隔几个小时都要去“石牢房”巡逻一次。
但照理说,石格子都是从山岩里切割出来的,铁盖子又厚又重,里面的人根本跑不出来,不用巡逻得这么勤快。
其实这是有原因的。
刚开始没得这个规矩,但有一阵子事情忙,看守的人疏忽大意,有个囚犯发急病死里面了,发现的时候,肉都烂融啰!
我们拿铁钩子去钩,但尸体没钩出来,鼻子就先磨掉了。如果继续,恐怕钩出来的也只是一堆骨头裹上的肉酱。我们就干脆把尸体塞了回去,在把这个格子封死了事。以后再有这种死得难看,不好处理的,也是按照这个法子办。
所以说这个巡逻不是看囚犯跑没得,而是看囚犯死没有。
黄老五睡得正香,肯定不想起床。但那个年轻人说他是新来的,不晓得该怎么做,就把黄老五半拉半劝的弄起来了。
到了石牢房。
黄老五看小伙子面生是新来的,自己在一边眯瞌睡,支使年轻人去“敲狗锣”。
“敲狗锣”不用敲,只用把手电筒往通风口里面一照。里面的人关得要发疯,对外界的任何一点刺激都敏感得很。只要一点光亮,都会像饿疯了的狗看见一坨屎,一下子扑上来,撞在铁盖子上,“咚”的一声像是敲锣。
所以就叫“敲狗锣”。
年轻人“敲”第一个。
“咚”的一声,里面有人骂:“泥马卖麻皮,放……”
这就是人还活着,但还没关够。
年轻人“敲”第二个。
还是“咚”的一声,里面有人哭:“求你们放我出去。”
这就是关得差不多了,但还少点儿火候。
年轻人“敲”第三个。
也是“咚”的一声,里面有人发声,但说不出清晰的话,只是“啊”“呜”乱叫。
那这个人看情况就可以放出来咯。
……
一直到年轻人“敲”到了第十个。
依旧是“咚”的一声响,里面有人说话,但声音过于微弱,听不清楚。
小伙子正要把耳朵贴上去,听个究竟,黄老五却突然蹿过来,抓着年轻人就往外跑。
一路穿过空荡荡的走廊,跑进空无一人的监控室。
年轻人看着黄老五气喘吁吁把房门关上,十分不解。
“老黄,你作啥子哟?”
“我做啥子?你娃欠我一条命晓得不?!”
黄老五解释道:
“那些石牢房又叫‘活棺材’,为啥子?因为有些关的是活人,有些关的是死人!你最后敲的那个格子,就是关死人的。你说,死人为啥会动?”
“诈尸?”
年轻人脸色一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