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道长这般贵客,平日里自当好酒好肉招待。可道长这一路也瞧见了,这一趟兄弟几个都是两手空空,实在无甚收获,这肉食自然也就没有了。”
“施主不老实,道士我明明闻到……”李长安拿手往鼻子里扇了扇,“……有炖肉的味道。”
孙仲闻言,脸色大变,正要说话,李长安已然提剑起身,两三步窜出门口。
“嗯,是这边。“
他闻着气味儿就走,可没两步,就被孙仲追上,伸手拦下。
“道长你真闻错了,实不相瞒,兄弟们都快揭不开锅了,哪儿还有肉食?“
道士冲他一咧嘴,忽然起手一拂,便把他扫了个趔趄,越过他快步就走。
没几步,就转到一个柴门紧闭的小房子前,正要推门而入,孙仲又不依不饶追了上来。
这次,却张开手臂,整个人堵在了道士前头。
“道长且慢,是孙某人小气了,确实是前不久猎到一头野猪,你请回,我这就割上几斤上好的肥肉给你送去。“
“不劳烦,还是我自个儿来吧。“
说着,李长安又是抬手推去,孙仲却是脚下生根抵住了力道,可李长安随机便拽住他的衣襟一拉,他便破掉了重心,变作滚地葫芦。
李长安已推门而入。
………………
房子不大,看样子是厨房,四面有窗,前后两扇门。
李长安眼睛一扫,便找着了目标。
那是厨房里面的一个灶台,灶里柴火正旺,一口铁锅被盖子盖住,白色的蒸气从盖子边沿溢出。
那肉香就从这口锅里传出。
此时,李长安神色却无甚欣喜,反而有些犹豫,片刻,他便深吸一口,将盖子一把揭开。
锅里是一大锅汤。
乳白色的汤水在锅里沸腾,边沿上翻着些油沫,一些野菜叶子贴在铁锅上。
而在沸汤中间翻涌的,大小不一的……是人头。
李长安抿着嘴,眼中有些悲戚。
一个女人的头颅滚到锅底,一个孩子的脑袋又浮了上来。他的脸正对着李长安,脸上的肉已经被煮得肿胀发白,辨不出面目,唯独额头一颗痣,依旧显眼。
看面的说,额头长痣是大展鸿图之像,可惜着孩子人生尚未起航,便断在这里,作了一锅汤。
“本想让你多活些时辰,既然你急着找死,便挂不得我姓孙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