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假设,我宋江,自今日起,便以太尉马首是瞻!”
宋江躬身行礼,说的极是恳切,但听在高俅耳里么,却是还差了点意思。
“你觉着,你有何用?”
所以,高俅并没有欣然接纳,而是提了一个相当尖锐的问题,让宋江一下就陷入了深深的自省之中。
是啊,我有何用?
论才,眼前这位高太尉才高八斗,号称词坛新霸主,而我宋江,不过粗通文墨,连写个诗,都会被诬成反诗。
论武,别说殿前司太尉统管八十万禁军,帐下武艺高强之人数不胜数,就算是门口那铁牛真要动起手来,十个宋江都不够他砍的。
论出身、论背景、论官阶,算了,宋江都没脸提这些。
那么,高太尉到底是,看中了我宋哪里呢?
思来想去,宋江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可是,找不到合理的答案,就意味着他成不了高俅的人,而成不了高俅的人,也就意味着,他难逃五日后的那一刀。
好在他不笨,自己想不明白不要紧,有人想的明白就行。
“宋江愚钝,还请太尉赐教。”
抛开之前为了活命,将姿态故意放到近乎卑贱的地步,此时的宋江,是所有与高俅应答时,最为谦恭的时刻。
他,是真的想知道,自己到底有何价值,能让高俅另眼相看。
还是那句话,他不信高俅大费周章,到这牢里来,只为了与他宋江,说两句不痛不痒的闲话。
“你有何用,稍后再说。”
高俅的丹凤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他,要开始骚操作了!
“宋江啊,你可知,你为何落到如此境地?”
不着边际的这一问,倒是把宋江给问迷糊了。
为何落到如此境地?
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浔阳楼头,你作词,我吟诗,最终搞得我被判了个斩立决么?
“咳咳,某是指,你更早些,你为何被刺配至江州!”
假装没看到宋江幽怨的小眼神,高俅循循善诱。
“更早些?”
宋江下意识道:“杀了阎婆惜?”
“那,你为何杀阎婆惜?”
“哼,那贱人!私通张文远不说,还拿了书信要告发……”
宋江刚说一半,连忙住口,有些心虚的望向高俅。
那书信,可是晁盖写与他的,而晁盖是劫了生辰纲的贼人,如今还去了梁山落草为寇,与他通信,便是私通匪盗,又是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