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刻起,常霜卿就是主子最大的威胁,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抹杀,可现在其羽翼已丰满,说什么都迟了。
候补真传在筑基前不得离宗,也不用接受任何人的位争。
而常霜卿筑基后的第一件事,不用想就是为晋升真传努力,身为真传末位的大公子,将是最显眼的目标。
“坏事了。”
白姓老奴哀声长叹,他甚至连谦卑的姿态都懒得演,直接站起与凌冷对视。
“二公子,此事关系重大,涉及我族安危,如今有一事,还需二公子助我,咱们共渡难关。”
“哦?”
凌冷在短暂的气急败坏后,慢慢恢复理智,他饶有兴致打量着白姓老奴,却是已猜到对方的打算。
“你想让我对凌白那小子下手?你不是难以调动资源吗?”
“此一时彼一时。”
“呵,放屁!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大哥,就只会无脑泄愤?”
“老奴不敢,二公子心思深沉,提前算无遗策,老奴佩服。”
白姓老奴汗如雨下,嘴里恭维好话不停,膈应的只觉比凌冷用琉璃盏砸他脑袋还难受。
“哼,我自有定夺,高药师,给这没长眼的奴才说道说道,让他见识下本公子的才智。”
“凌冷大人算无遗策,早知道凌白风头正盛,会成心腹大患,命我严密监视凌白。”
“泷碧海这贱人正好和那小子有旧情,我就顺水推舟撮合他们,现在两人都在云梦乡执行任务,我刚刚收到她传递出的情报,他们要返程了。”
捋着八字胡,高药师裂开嘴笑声得意又猥琐。
“那小子倒是精明,提前知会公孙良埋伏,我们只要派人拦住那老头,还怕拿不下这小子?”
“泷碧海可信吗?”白姓老奴谨慎道。
“泷碧海是他的妻子,高药师忍痛献妻,就别怀疑他的人品了。”
凌冷让白姓老奴安心,却惹来其古怪的目光,那眼神看得高药师只觉脑袋长出青草,尴尬道。
“什么妻子,不过是只卑贱的兽人奴婢,平日拿来炼丹的耗材罢了。”
“那小子到挺重口,那副鬼一样的脸都能下得去嘴,可惜这贱婢的主仆契约还在我手里,也不怕她反水,就算她真不要命胆敢背叛,有凌冷公子在,还怕拿不下这对狗男女?”
声音鄙夷,高药师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契约腰牌,神情倨傲。
“很好,这次得手,你以后就跟着我回凌云阁,给你安排个好差事。”
“谢大人!”
高药师连忙跪地磕头,狗腿般的恭维声隐匿于夜色中。
......
夜色深沉,一处幽暗深邃的山谷内。
四周高耸的峰峦环绕,遮天蔽日,正中间的宽敞洞府内,白骨制成的傀儡人偶举着火把,映射出墙面密密麻麻的符篆。
玄奥,凶戾,古怪的符号成血色,镌刻出数不清的圆弧形阵法。
“完蛋,完蛋,会死的!”
大理石雕刻的坐榻上,身材玲珑的较小女子手捏着邸报,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她身姿婀娜却纤细,脸蛋白皙精致,大而有光泽的眼睛藏匿于红色披风下,隐约可以看到其略显凌乱分叉的雪白短发,配合其像长久熬夜形成的浓厚黑眼圈,萎靡到仿佛下一刻就会睡死。
身旁,锦衣黑袍的高大男子伫立着,他气息狠厉如刀,浑身散发着筑基才有的波动,正是与常霜卿交手过的王姓魔修。
此时他神情木讷,眼神呆滞,细看之下却是三魂尽失,乃是活生生的人魁。
“三俱筑基灵傀,丢了两具,还招惹到个天骄,我的妈啊!”
陆红月捂头呻吟,白皙的小脸埋在膝盖里,只觉身体都被惧意充斥。
她快恨死自己了,早知道小小的碧水阁有这等天骄扮猪吃虎,她就换个地方祭奠法宝了。
现在好啦,用来炼化法宝的血晶被截胡,三具筑基人傀折掉两具,关键是还没做掉凌白。
一想到区区千机门亲传的自己,要面对附庸外门天骄的仇恨,她就寝食难安。
她只是个刚踏入心动的少女啊!
王师兄也好,两位筑基执事也好,当初霸凌自己的时候都好可怕。
她不过是因为缺少安全感,坑杀他们全家而已。
这就要被记恨追杀?如果不是打断他们四肢,抽魂取魄制成人魁,诛灭三族,说不定她真的会死。
女孩子寻求安全感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