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张机可就不信了,不止他不信,他身边的小女孩也不信,撇着嘴说:“吹牛,他一个小毛孩子,如何知道枇杷可以止咳?”
这个赵云可就回答不上了,只得把眼神去看阿斗,张机与静怡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阿斗只觉得头大,心说我看过川贝枇杷露的说明书,可这能跟你们实说么?
只得眨着眼睛继续编瞎话:“叔衡先生读《神农本草经》,说贝母与枇杷可以祛痰平喘。娘一直咳嗽,我特意记下了,却不知贝母与枇杷是何物。昨日听府里的人说后山的枇杷熟了,才想来摘回去试试。”
这瞎话编的半虚半实,阿斗的确听诸葛均读过《本草经》,但贝母和枇杷却不是听他说的。不过这个解释听起来也算合理,张机点点头,回头训了孙女一句:“听见了么?做医与做人一般,不清楚的事不要妄下结论。”
静怡撅着小嘴点点头,没有回嘴。阿斗看她那样子怪可怜的,激起了男子汉的保护欲,替她辩解道:“阿斗本来就是小毛孩子,本来就不懂医理,姐姐也没说错呀。先生,您别训她了。”
“哈,公子天性纯良,乃百姓之福。等左将军回来,老夫去府上给夫人瞧瞧。”
阿斗不知他医术如何,但人家总是一片好意,于是拜倒道谢:“如此有劳先生,阿斗谢过。”
那二十几个侍卫摘得差不多了,跑进林子来给赵云汇报。赵云看看阿斗,那意思该回去了。可阿斗见张机祖孙老的老小的小,非要送他们一程。张机推辞不过,只得应允。
于是阿斗与祖孙俩坐上马车,由赵云等护送着先去馆驿。
“先生,您若做了太守,又如何行医救人?”阿斗从刚才就一直好奇,这才有机会问。
张机还没回答,静怡先插上了嘴:“你懂什么!爷爷自幼便醉心岐黄之术,才不稀罕做官。若不是长沙出现了疫情,左将军爱民如子、诚心相邀,爷爷才不会去做那什么太守。”
“这么说,张爷爷,您的医术一定很高明了!”阿斗闻言赶紧拍马屁,仰着头问张机。
张机又是没来得及接话,被静怡抢了先:“那还用说?爷爷的老师是名医张伯祖,十岁便研读《素问》、《灵枢》、《难经》、《阴阳大论》、《胎胪药录》,又在前人的基础上总结出一套辩证论治的临床法则,更写出了《伤寒杂病论》这等旷世着作,他老人家的医术岂止是高明?”
静怡这一番话说完,显露出这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也不简单,显然已经深得家传,是个医药行家了。
张机见孙女夸得过火,拉过来又是一顿训斥。
阿斗听静怡说了一大堆不大明白的话,但最后的《伤寒杂病论》他却是知道的。闻言突然愣住,木木地发了半天呆,才瞪圆了眼睛望着眼前的老头,不可思议地问了句:“爷爷,莫非你、就是张仲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