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公比刘备如何?”
“亦不如。”
“主公可知今日之局势?”
“未知也,先生试言之。”
“襄阳今日之局势,若二犬争食。曹公北来是为一犬,刘备南去又一犬也。主公试想,刘备弃新野,将往何处?唯有去江夏投大公子。主公若在此与曹公一战,负之,则荆州不为主公所有;即或侥幸胜之,曹军败,必北归。则大公子与刘备便可出兵北夺襄阳,大公子乃嫡长子,登高一呼,难保各部不与响应,届时凶兵自南而北,襄阳岂能保全?荆州同样不为主公所有。不如趁此之时,主动降曹。曹操宽仁爱士,张绣杀其子尚能纳之,况主公以一州之地相投哉?请主公再勿疑虑,若错过此良机,追悔莫及。”
傅巽这一通帐算下来,算是把刘琮给算动摇了。刘琮心里最大的一根刺是什么?就是这个继承人的合法身份。刘琦那个嫡长子始终挡在他的面前,即便有先父遗命,即便已经继承大位,也还是挥之不去。
想来想去,刘琮是既不甘心又真的害怕,左右拿不定主意,遂令众人退下。蔡瑁还想再劝,刘琮却不等他说,径直转去后面找蔡氏去了。
说实话,蔡氏现在也很后悔。刘表临死前对她说,要想安然无恙,就得联合刘备对抗曹操。她当时不以为然,觉得可以先拿刘备当枪使,再过河拆桥。想不到现在河没过去,桥却让刘备给拆了,直接给她整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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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琮转到内室,轻声给蔡氏问安:“刘琮拜见母亲。”
蔡氏回过神来,叫起刘琮:“琮儿免礼,前面商议得如何?”
刘琮叹了口气,以不似他这个年龄的忧虑口吻说道:“一班文武,十有七八都主张开城投降。他们这是欺我们孤儿寡母,若父亲还在,谁敢如此?”
蔡氏默不作声,叹道:“那其他的十之一二呢?”
“伊籍与王威倒是主张出兵抗曹,但这二人又无兵权,说了也是白说。荆州兵马现在舅舅手中,他不愿一战,谁有办法?”
蔡夫人点点头,命人叫蔡瑁来见。此刻荆州的命运,的确是掌握在她这个弟弟手上。
蔡瑁倒是随叫随到,给姐姐行了礼,便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听琮儿说,你建议他开城投降曹操,可有此事?”
“是。阿姊,荆州军战力不足,难以对抗曹军。不投降结果只会更糟。”
“你想过没有,一旦降了曹操,你在荆州还会有今日这等超然的地位吗?”
蔡瑁抬头看看刘琮,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顾左右而言他。蔡氏会意,叫刘琮下去歇息,蔡瑁才说出心里话来:“阿姊,曹丞相早就使人与我谈过。只要献了襄阳,便封我益阳侯,且蔡家永为荆州第一氏族。辅佐刘琮亦不过如此,何苦冒险与曹操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