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竹特别有礼貌的大老远就打招呼:“三爷爷早上好!”
沈妙竹也跟着站起,微微欠身问好后,见他一张冷脸,师妹又跑去扶屏风,便淡然的继续忙自己的。
早就看到她俩的沈德升,却一点儿也不想听见小丫头说话。
偏偏沈灵竹还热情的跑过来,帮着沈简彰推车。
嘴里不断说:“简彰哥不好意思,家里没个车还得麻烦送来。”
沈德升在大孙说不麻烦时,瞥一眼小丫头,“你九叔一大早没吃饭没下地,是在你们家帮忙?”
“在的呀,帮我们做些家俱物什。
不过大伯母说耽误大家下地种田,要给算工钱的。”沈灵竹听他语气不大善,多加上一句话。
沈德升听到有工钱,脸色方才缓和些,“自家人算个甚的工钱。”
说完甩开大步往院门走,沈灵竹看了眼推车的沈简彰,“四伯和九叔在外打短工的话,钱要上交吗?”
“肯定得交,不过只交八成。”沈简彰认为理所当然。
沈灵竹又道:“我看大集上没什么需要用工的地方,渡口那儿尽是些扛包的。
难道大家平日要走七八十里去县城做工?”
“到县城就住那儿,十天半月才回家一趟的。
咱这儿七山二水一分田,好些人出去都不愿意再回来。”比如他三叔,常年以读书名义留在县城私塾,鬼知道读十几年连个县试都没中一次是怎么回事。
沈简彰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着,到院门口才发现,不止九叔在帮忙,渡三伯,河七叔都在。
而且,总是以读书为业的松竺哥正和先竺拿着墨斗画线。
他失神的片刻,沈灵竹喊了舅舅来解下屏风。
刚说轻点,就听见堂屋里三爷爷的怒吼:“淮哥儿,说话得凭良心。”
一院子的人被惊到,沈灵竹丢开屏风,打跑往堂屋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