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其实十分稀奇沈微慈身上那股子安静温婉的柔和气质,她的一举一动处处透着从容不迫的风雅,明明她母亲不过一绣娘,还是从小在庄子里长大的庶女,该是不受侯府宠爱待见,那这般气质又是怎么养成的?
那身上的富贵与她半点违和没有,眼眸深处总似藏着笑意,明明是安静该不引人注目的,偏偏每回只要她一在,她总是不由自主将目光往她身上看。
甄氏兀自稀奇,目光却始终往沈微慈身上打量,情不自禁也想要学一学。
又见沈微慈往她面前送了一个缠枝莲纹的玉兰杯,又听她缓缓的声音:“前些日下了雨,丫头们去接了花露和雨水,正好煮了这一壶时雨茶。”
“三嫂嫂你尝尝。”
沈微慈便是这般,一开口便是温声细语,叫人跟着她放松下来。
甄氏闻着股花香,端起来饮了一口,笑道:“怎的我接的花露没弟妹的香?”
沈微慈含笑:“三嫂嫂客气话罢了,只怕三嫂嫂的茶比我的还香些。”
甄氏放下茶盏,看向沈微慈看过来的眉眼。
眉眼倦懒,细眉舒舒如窗下丁香,她又开口:“听说前两日老太太让弟妹与容锦一同管家,弟妹不愿?”
沈微慈看了甄氏一眼,在缓缓升起的茶雾中低声道:“三嫂嫂是来劝我的?”
甄氏连忙摇头道:“这事我哪会劝?
“不过今日容锦去我那儿说话,说起了这事,怕得罪了弟妹,叫我来说和的。”
沈微慈笑了笑:“三嫂嫂说和什么?我又不是那等小气的人。”
“让我与她管家的是老太太,她又有什么得罪我的?”
甄氏便叹息着看着沈微慈:“容锦来说,你要她往后按着规矩来叫你夫人。”
“其实我觉得倒是不必,容锦毕竟从小在宋国公府长大,又一直在宋老太太的身边,何必这般较真?”
“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要一起聚着说话,何必在意这些称呼。”
“四姑娘也还叫她姐姐呢。”
沈微慈原也不是一定要较真儿称呼的。
郑容锦千方百计要做宋璋侧室,在背后挑着事,又要一起管家,在旁人面前却推的干净,明明是诸多不合理的事,竟然也没人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