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十来米的距离,一个在屋子里,一个在屋子外。
“放宽心,我来丢尸体,不想踏进这座墓园一步,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忙,我愿意给你一笔钱。”巴里说起一根烟的友谊,想托温斯顿办点事。
“啊...”温斯顿一时语塞,决定立刻斩断这一根烟的友谊,“我答应了少爷,绝不踏入墓园一步。”
巴里满脸遗憾:“可惜了...如果青金卫士找到这个钓鱼包。我要交一大笔罚款。”
温斯顿好奇追问:“它是什么?”
巴里:“是怪物。”
温斯顿:“具体是什么怪物?”
巴里耸肩无谓:“不知道。我没读过几年书,认不出来的怪物也得杀。”
温斯顿:“你就把它放在这里?不管了?”
巴里有些尴尬,回头拍了张照片,准备与青金卫士讲道理:“对...要不是其他几个墓园的灵灾浓度最近超出了安全标准,我也不会来这里抛尸——我不熟这儿,第一次来,丢完尸体就准备坐车回去交罚款。”
温斯顿嬉笑:“我也是第一次来。”
就在这个时候——
——钓鱼包颤了那么一下。
温斯顿眼尖,立刻惊呼。
“巴里!你身后的袋子动了!”
话音未落,光头哥只是回头瞥了一眼,从大衣里拉出枪械,对着裹尸袋连开数枪。
尖利刺耳的枪声传出去很远很远。
那是一支杠杆滑膛猎枪,看上去很像M1887。
温斯顿看不清巴里的表情,宽檐帽下只能从清冷的路灯光源下看见这壮汉下巴的冷汗。
巴里问:“温斯顿,你确定它刚才动了吗?”
温斯顿执着的答道:“我确定它刚才动了一下。”
巴里接着问:“你觉得它还会动吗?”
温斯顿看向钓鱼包,从破破烂烂的弹孔中,能窥见白花花的肉块与焦黑的伤口。
“它...”
就在这个瞬间——
——钓鱼包猛然膨胀,本来像人体的条状物,瞬间鼓胀成圆滚滚的球体。
温斯顿感觉头疼欲裂,仿佛有尖锐恶毒的意念像是钢针一样,扎在大脑的沟壑中。
那个瞬间,巴里两眼失神,四散的钓鱼包布片中钻出来一个肥胖扭曲的球形怪物。
是类似河豚的鱼类怪形,它的背皮上露出一根根两尺有于的尖刺。柔韧的肚腹留着弹痕,黏腻的油脂胶体几乎将所有子弹都拦在体外,根本没有伤及内脏分毫。
它的腮口喷吐出湿润的水汽,鱼形的脑袋轻轻摇晃着,两只血红的鱼眼灵活的转动,最终锁定了目标。
它满口尖牙朝着天空发出阵阵怪笑,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找到猎人落单的机会——要咸鱼翻身,大快朵颐。
它的皮肤还留有维塔烙印的红色斑疮,两条扭曲变形的大腿支撑着臃肿肥胖的肉躯。
从河豚的脖颈软肉中,猛然凸出一张形似骷髅骸骨凶神恶煞的脸,阴仄仄的低语着:“杀掉,吃掉,吸收掉...”
一时半会,巴里几乎忘记反抗,他沉溺在这种诡异怪诞的巨大恐惧中,嗅见腐烂霉菌的强烈气味,在巨大的声威中失去意识,与授血怪物的超亲密接触让他丧失了所有理智,脑神经僵死,在瞬间跌进死门。
两条柔韧的手臂带着锋利的鱼鳍,要把巴里的脑袋砍碎,要拿住巴里的颅骨啃出嘎嘣脆的动静——
——就在这个瞬间。
尖锐刺耳的金属音符,盖过这头肥仔怪鱼的桀桀怪笑。
从它肥胖的肚腹中,生生钻出来一个高大的人影。
闪着银光的细剑几乎是从尾到头,将它开膛破肚。
巴里浑身上下再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变成了一个血人。
温斯顿看得清楚,想得明白。
有个披着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方才从墓园中一闪而过。几乎整个人撞进这怪兽的身体中,又在瞬间破体而出。
那副狼形面具已经染上腥臭的血液和鱼油。
金光闪闪的膛线和轻剑几乎将这怪兽割得支离破碎。
直到它倒下,像是山岳般强壮的古怪狼头人立刻马不停蹄,冲回了墓园深处,只留下死鱼的尸体在不停颤抖。
巴里的裤子冰冰凉,已经吓得尿液四溢。
温斯顿无法理解这种匪夷所思的人与事。
他依稀能看见,那个狼头怪客手中还提着一颗咯咯怪笑的人头,看上去是个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还戴着适合提举的矿灯帽子。
那颗人头在染上鲜血之后,只会喊出类似日本恐怖电影里的叫骂声。
紧接着,他确信这就是少爷口中“可疑的人”——
——或说用“可疑”来形容实在过于保守了。
温斯顿叔叔浑身上下都在战栗,大脑都在颤抖。
所以摇动少爷的传唤铃时,是那么自然。
下一班车来了——
——巴里仓皇逃窜,坐在车窗与温斯顿狂吼。
“你不走吗?!你不跟我一起走?小命要紧呀!”
温斯顿执着的说:“这单生意还没做完呢!”
巴里大哥丢下一整盒烟。
“你自己保重!”
温斯顿咬咬牙——
——抓住烟盒。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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