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原本麾下的两千四百人,加后来之人,配三千人。”
“为中军,最为重要的一军。”
“交给您了。”
宇文天显看着李观一,虽然这快要一年的相处,他已经知道了李观一的行为秉性,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不是请教他兵法,而是将一批军队的指挥权,直接交了出来。
宇文天显注视着眼前的少年将军,死死盯着他,在这之前,李观一已经亲自为宇文天显解开了他身上的法相镇压,所以眼前这位,正是天下神将榜第八十七位,不动明王尊。
宇文天显缓缓伸出手,这一只手掌扣住了虎符。
他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道:
“……好。”
李观一点头,只是拱手,而后沉声道:“为将军披甲。”早就已经有人捧着一套沉重的将军铠甲踏前来了,而后又有一套校尉甲,宇文化和宇文天显换上了甲胄。
宇文天显伸出手,将自己的护臂甲装好,他看着眼前的三千铁甲,在宇文天显出现之后,其中两百人,成为了重骑兵,一百人,成为了轻骑兵,既然已经交还给宇文天显,那么这些人将重新跨上坐骑。
宇文化压低声音,道:“叔父,我们,我们不能恩将仇报。”
宇文天显看着宇文家的子侄,道:“我知道。”
他握着兜鍪,看着眼前的这些重甲,道:“汝等是谁?!”
一时间没有人回答,是后来进入的这一批武者自然的高呼道:“麒麟军!”
宇文天显再度询问,他手中的长枪敲击着前面的盾牌,道:
“汝等,是谁!?”
于是声音比起之前更为沉静。
宇文天显忽然拔出刀,只是一瞬间劈下了,旁边的一匹战马被斩首,血腥之气猛然冲出,肃杀凌冽,瞬间令这一批真正的精锐冷冽下来,宇文天显的目光冰冷肃杀,道:“汝等,是谁?”
三千人齐齐踏前半步,肃杀回应:“麒麟军!”
宇文天显道:“好。”
他看着旁边的战马尸骸,道:“厚葬。”
他将自己的兜鍪戴上,看着身后大帐里面的少年郎,沉静道:“真是一个愚蠢的家伙……李观一,但是,你既然如此信任我,那么。”
他翻身骑乘着自己的异兽坐骑,伸出手拍了拍这老伙计,提起了重枪,自语回应道:“这一次,就让我来为伱扫平前行的道路吧。”
“就当做,必然要离别之前的礼物。”
李观一率领剩下的一千重甲。
猩红色的战旗翻卷着从这里此地拨动离去,在离去的时候,少年将军忽然听到了一阵阵肃杀的战鼓声音,他微微怔住,回眸看去,看到在这只剩下后备军的地方,那行军的战鼓上。
慕容秋水亲自击鼓,音律肃杀,如当年破阵曲。
平添三份杀意战意。
李观一骑乘战马,回过头来。
麒麟军,踏上战场,于三十里外,尽数分散开来
……………………
东渡城·主城门。
河道已经堵塞住了,城门全部封锁起来,又一次用重物死死堵住了,慕容远站在城门前的城墙后面,一身铁甲,怀抱着剑器,靠着后面的箭楼睡着了。
城池之上,多有箭矢,以及墨家攻城机关的痕迹。
人太多了。
被围困起来之后,他率领在这一座城池里面的慕容家子弟,拼死往外冲击,但是纵然他们勇武,但是在大军面前,仍旧没有半点的用处,丢下了许多尸体。
这帮家伙要占据这里,是因为东渡城正是天下重要的渡口之一。
江南十八州这狭长又小的州,这渡口支撑了经济一半的吞吐量,本次被占据的话,相当于江南十八州被直接锁住了咽喉,对面的将军判断力很强,亦或者说,这是身为将领,最基本的判断力。
慕容远在这里已经七日不曾下去战场。
每日只是趁着对面攻击短暂间隙休息一下,东渡城的补给已经被切断了,慕容家的子弟和门下的弟子,还有招募来的民间勇夫保护着这里。
却已支撑不久了。
忽而有人推了下慕容远,道:“远哥,敌又来了。”
慕容远睁开眼,一双眼睛里都是血丝,他起身,看到这一次对面直接推出了三个云车,这种墨家的攻城器械足足高有十丈,士兵穿甲持盾,在城下弓弩掩护之下登上来。
他起身,肃杀凌冽,道:“慕容家子弟,结阵!”
慕容世家的子弟走在了民夫前面,他们都穿着甲胄,抬手把自己随身的江湖剑器,和长柄连接在一起,成为了宽大的长柄双刃剑器,结成了阵。
慕容远当前出剑,将前面一名持盾披甲的士卒,连人带甲劈死。
一脚踹翻,那人惨叫着落下来了,慕容远大口喘息,因为长时间的疲惫作战,精神已经绷紧到了极限,回头看去,城内一片狼藉,许多屋子都已经被墨家攻城机器砸碎了。
慕容远握着剑,忽然大吼:“慕容世家子弟,随我冲!”
“这一次,不把云车打破,我们都要死!”
他忽然一脚踏在城墙上,腾空飞腾起来。
慕容远踏在了云车的云梯上。
手持长柄双刃大剑,疯狂朝着下面劈杀,内气撕扯,剑鸣凄厉,他忽然在云梯一半的地方腾跃而起,直接狠狠落在地上,一个翻滚卸力,怒喝声中,手中的长柄双刃大剑狠狠地轮斩。
一边杀退敌人的士兵,一边破坏攻城云车。
他竟然真的成功,悍勇无比,朝着城池的方向狂奔,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他一起冲下来的慕容家子弟大呼:“安可弃我等?!”
本已奔远的慕容远竟然转身,手持长柄双刃剑,硬生生凿穿了那一路兵线前的数十人,和慕容世家子弟汇合,然后护持在这些人身旁,朝着城池杀去。
已垂落了绳索等待他们。
陈国将军道:“悍勇无比,可惜了。”
“放箭。”
慕容远知道自己的死期已到了,他忽然大喝,在慕容世家子弟的背部狠狠一按,转身朝着那陈将杀去,双目泛红,悍勇无比,却被数把钩镰枪构筑了双腿,猛然一拉,便即滚倒在地。
兀自不甘,忽然长啸,最后的内气汇聚在了这把长柄双刃剑上。
奋起余勇,猛然一抛。
这剑跨越数百步,直凿入这将前,杀气森然,入地三尺。
“好杀气!”
“可惜是叛贼。”
就在此刻,忽然传来一阵乱声,如此的骚乱,包围了东渡城的陈国兵团剧烈动乱,就连困住了慕容远的钩镰枪兵都怔住,这汉子大呼一声,猛然一个腿法,不顾双腿被拉出大片的肉,血流如注。
抢夺一把钩镰枪,只是五个呼吸,杀光了这五个枪兵,拄着长枪,面色煞白,眼前已经有了残影,大口喘息,兀自不肯倒下,却见远处,新的兵团出现了。
‘又有敌人么……’
慕容远想着,却见到那气质似乎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