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直,本想着明年再将你推荐给陛下,可惜老夫身子每况愈下,只能自作主张,先召你入京。”
方孝儒目不斜视,整个人坐在椅子上,犹如一具尸体般,连衣服都纹丝不动。
要不是嘴巴发出声音,所有人都会觉得这就是一具尸体:
“学生之志是时世之太平,早出仕学生便在朝堂中出力,晚出仕学生便在乡间宣扬仁义之道。”
吴沉满意点点头:“不愧是濂溪先生的弟子,比起东宫方司柬也不遑多让。”
“是方时方司柬吗?此人名声在士林中并不好,其真正为人如何?”
吴沉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才缓缓出声:
“成王败寇!其人注重结果,不在乎过程手段。
军队、编修经典、宣承部等等,都只是他完成志向的手段。
加之其精通百家学说,就算是老夫也猜不出他的计划。”
方孝儒脸色不变:“不以仁义达太平,人欲必会毁掉盛世,学生想见见方司柬。”
“见了也没用。”
吴沉轻微摇头:“其志向坚定,不是一句两句能劝的住。
就算劝的动,陛下也不会允许其半路而废。”
“学生还是想见见,不管有没有用,见一面总比没见面好。”
看着方孝孺眼神中的坚定,吴沉轻叹一声:
“等我向永昌侯府递个拜帖,看看他什么时候有空。
此人精通易学,言行之间恪守时位,万万不可因为今日所说之话,便认为这就是他。”
方孝儒眼神变了,带着狐疑看向吴沉:
“人如其名?处于什么方位、处于什么时间,便做什么事讲什么话吗?”
“是!”
吴沉一脸严肃:“正旦大朝上所说的志向,我相信不会是他最终志向。
你想完成自己志向,只能通过太子殿下,而太子殿下也师从濂溪先生又与你年纪相当,这是你的优势。”
吴沉也是无法,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他自己知道。
他已经无法撑到朱标登基,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方孝儒和他儿子身上。
[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方司柬还是没有脱离性本善之论,居然没有删减孟子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