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明显得连连点头,赶忙平复了一下自己那起伏不定的心情,而后恭谨有加地回道:“殿下无需多言,此事草民虽说知晓的只是部分实情,但必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无半点隐瞒之意。”
平江远听闻此言,面露诧异,不禁问道:“明大夫已然知道本殿所问何事了?”
明显得惨然一笑,缓缓说道:“王室之事,草民岂敢妄加评议呀。身为医者,受人之托,自当信守承诺。只是,君命难违,这桩积压在老朽心中数十载的旧事,今日总算是能够一吐为快了,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吧。”
原来,十八年前,明显得受酱家所托,为一名女佣工的儿子医治急患。这本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可谁曾想,医治结束过后,那女佣工竟然私下里寻到明显得,苦苦央求他修改诊籍。明显得当时满心的不解,起初那是断然拒绝,毫不含糊。
可那女佣工声泪俱下,一番哭诉之后,明显得瞬间便洞悉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秉持着医者仁心的初衷,他最终还是应下了女佣工的请求,对那孩童的体貌特征加以了适当的修改,只为以防那孩童遭歹人惦记,也是一番苦心呐。
说罢,他缓缓行至院中的石桌旁,卯足了全身的力气,搬起围在四周的一个石凳,接着从石凳的立柱中取出一个被油毡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随即将其递给平江远,不紧不慢地说道:“殿下,这才是那孩子真实的诊籍,烦请您转交君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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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远接过诊籍,打开一看,双眉瞬间紧蹙起来,可转瞬间,又撇嘴一笑,而后厉声说道:“金右卫,这本诊籍至关重要,你速速命人连夜送呈父王。”紧接着,他又神色肃然地下令道:“你还需派人保护好明家医馆,绝不能再让歹人对明家有任何的破坏之举,务必要确保万无一失。”
金右卫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诊籍,躬身行礼,语气坚定地回道:“末将领命,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殿下所托。”
此事既已了结,平江远便不再停留,带着紫茶壶姜望以及一众府兵,星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回。
回到府邸后,平江远带着“玉手指”,又为善君仔仔细细地进行了一次复诊,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另一边,大王子平江苡手捧着一本诊籍,双眉紧紧蹙起,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对着前方的无大声说道:“岂有此理!本殿身上的荷花刺青,明明是位于左胸部位,他为何却记在了右侧?这其中必定有诈呀!”
无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思索了片刻后,只得出言宽慰道:“殿下息怒呀,或许是那明医师当时着急救治,忙中出错,不小心记错了方位,也未可知呢。”
平江苡一手轻抚下巴,沉思良久,这才徐徐回道:“断无此理,本殿早有耳闻,那明医师属下做事向来严谨细致,绝非是那种粗心大意之人,这本诊籍必定是假的,毋庸置疑。”
“既然是假的?那我们得了,岂不是等于废纸一张?”无无奈地摇头叹息道。
平江苡听了,轻轻摇头,面色沉静如水,不慌不忙地说道:“也不尽然。本殿身为货真价实的大王子,那善君即便巧加伪装,也绝不可能鱼目混珠,蒙混过关。故而,我们无需向任何人费力证明,只需那明显得能吐露真言,其余的事,皆不足挂齿,不足为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