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直陪伴在身边的身影突然倒下,与天空掉落的白雪一起沉寂在了世间,只剩下视线逐渐模糊的露水愣住了神。
她见过如母亲这般一样的情况,在穿越川国的漫长山峦之时经常能够看到,而那些人在倒下之后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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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她忘记了呼吸,待到呜咽出了声,天真的她以为可以像往常的夜半用呼唤和眼泪唤娘亲回来。
可注定是无用的……
雪太大,大到将一个小丫头的内心掩藏在了雪林之中简陋却又温暖的茅草屋内再也不轻易展露出半点,对于露水来说这个世间也再没有一个可以信任与托付的人。
因为娘亲嘱咐过露水,不可以让任何人知晓她是川国人,是逃荒而来被名为遗祸的害虫,她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活着……
风雪越来越大,这个小小的女孩终归还是因为高烧而倒在了母亲的身旁。
“娘亲…”
嘴角的呢喃带着她回到了往日睡梦前的谈话,她只记得曾经的夜半,每当问起娘亲自己日后若是接过了那簪,又该交给谁保管时,娘亲总是会抚摸着自己头温柔道:“如果有一天傻丫头遇到一位真心待自己好的男子,便将这钗交给他保管。”
而小小的露水也总是会好奇:“那…怎么样的男子才是露水在等待的?”
娘亲则是笑着回道:“如果有人不以贵贱,不以血脉,而是将露视作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的时候,到那时便将这支簪子交给他吧。”
泪痕从眼角滑落,与之还有的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门内之人似乎地位颇高,因为几个开门的下人都低着头不敢与之直视。
“禀告老爷,门口不知哪里来的两个乞丐。大的已经冻死了,小的看这般似乎染了病,不知如何处置?”
或许是重烧中的小丫头哭的令人心碎,那老爷在看了一眼远处前来家中参加年会的两个侄女后心终归是软了三分,便摆了摆手示意道:“叫个郎中给她看病,若是无家可归便将她收留了,往后留在府中当个丫鬟吧。”
“小的领命…”
风雪似乎过去了,但心中的雪又岂能一日两日就融化?
如此,小露水独自一人开始在江家府邸中开始了她战战兢兢的丫鬟生涯。
府中人尚好,家族内外的勾心斗角怎么也不会为难到她这么个小小女子身上,平日里少说多做事自然不会出太多纰漏。万一真的不小心惹了点芝麻大的祸事,眼泪汪汪的她又总是能靠我见犹怜的神情博得绝大多数的原谅。
她一直都活的小心翼翼,像悬崖之中生长的一株紫露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也知道娘亲去了哪里,曾有过无数次想要追寻娘亲一同而去,却又回想起娘亲在将簪子交到自己手中时的眼神。
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否则娘亲会失望的……
或许露水曾经想过就在江家府中一直活到老就好,可越来越多的繁杂之事压的江家喘不来气,家族商战的结果愈发的严峻,似乎到了临近崩溃的边缘,而她也好像再度看到了自己流浪街头的画面。
她不记得和娘亲吃过多少剩菜剩饭,遭受过多少次冷眼嘲讽,她不想再回去了…
那时候的露水是害怕过的,甚至又有了种想要轻生的念头,但是娘亲的话让她止住了胡思乱绪,因为她总有种好像会有谁在不远的将来要彻底拯救自己的奇怪感觉。
这种不切实际的荒唐幻想让露水等到的,是从远方来主家助阵诗会的一对姐妹,而自己也在拎着一桶去往柴房的水时被其中那位较小的给拦了下来。
“咦,你是大爷府中的新丫鬟吗?”
这小姐看起来刁蛮无比,小丫头不敢有半点隐瞒,便低着头怯怯道:“回…回小姐的话,奴婢名叫露水,已经…已经在这里几年了…”
毕竟也是许久未来主家,那小姐哪里会管大伯家多了几个下人丫鬟?随即怀着奇怪笑容上前拍了拍露水的肩膀,一边古灵精怪的对其道:“那就你了,走!陪本小姐去抓个人!”
“啊…抓人?”
府中家丁打人她也曾经看过,如果有泼皮无赖上府挑衅也多是被打的皮青脸肿直接丢出去,可自己细胳膊细腿能打的过何人?而如今这调皮小姐是不是要对自己使坏,莫非是在无意间惹了她恼?最最重要的是去抓的对方高矮胖瘦自己都尚且不知,她们两个小豆丁属实是有些小材大用了些……
此刻露水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快哭了,偏偏这小姐不吃露水的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