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至圣郡还沉浸在一片冷清的雪色之中时,光华闪耀间两道人影已经出现在了许府大院之内。
扫地的小厮本是昏昏欲睡,突然就见面前的落雪飞卷成圈,他冷不丁防被这神异之景吓得呆若木鸡,而后发觉了圈内似乎是多了两道人影,待到看清落地之人时那惊恐的眼神却又一转变的十分欣喜。
“许…许家主!是许家主回来了!”
他的呼喊声很大,连锁反应下嘈杂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大院,听闻消息的一众女眷也都穿拾好衣物跑了出来。
陆鸢岚最先与许轻舟相见,因为她每日都早起了晨间练武,此刻就连手中的剑都忘了放下便急匆匆到了院中,待看清楚的确是那心上人归来后,这武魁眼中终是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她与许轻舟离别说长不长,说短亦是不短,俗话称小别胜新婚,陆鸢岚也明白了相思之苦多不易,该惜朝暮相伴时,心里无限情愫杂糅着移步上前紧紧抱住了那温柔而又熟悉的笑容。
“轻舟…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一去足有数月时光,鸢岚总觉得心里一日比一日难熬,若不是还要觅董儿回来,只怕早早就想到边界寻你去了…”
若放在一年前,学院之人若是能看见这般有情有念,诉诉衷肠的陆武魁,只怕还以为是自己脑子进了水,可叹曾经清冷性寒的陆武魁一去不返,唯留下一个会痴会思的许夫人。
一旁的殷百寒也倍感惊奇,自己曾经的孙女是何模样她心中最加清楚,如今竟变成了正常的小女子模样,再联想到这孙女婿几乎是走到哪桃花就开到哪,连那鞑靼高高在上的元央女帝也难逃魔爪,她不由得又将目光放回了许轻舟身上,想要勘察出他身上天机锁蒙蔽的究竟是何。
得到的依旧是未知的方向…
而之后就是其余几位闻声赶来的家眷,昕紫钗不在其中应该是又回了白玉船坊上。只见迎春神色万分欣喜,目光里的想念也是化成了水光慢慢荡漾,只不过这花魁因娇躯孱弱加之跑的快了些,因而染晕的脸角点点微红,喘出香兰的同时却又不忘理一理急忙穿起的绒衣。
而对比之下杏儿就显得没心没肺多了,说不定整个大院中就她一人不愿意许轻舟回来,心里想着这许坏蛋是不是又有什么坏点子要用在自己身上,便凶唧唧的冲着许轻舟做了个鬼脸。
而最令许轻舟心疼的应该就是董慧君董姨,数月不见她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自是因为骨肉分离至今也不知去向,担忧挂念下心力憔悴如此,而董姨目光待看到许轻舟之时终究还是活络了些许,可久久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是如失了心中支撑般无言的落泪。
见此,陆鸢岚微微脱离了怀抱,低头内疚不已的自责道:“轻舟…都怪我当时没能救下董儿,我…”
许轻舟心里的忧虑不必多说,可木已成舟,寻求破解之法才是当前最先需要所做之事,便抚摸着那温玉般的脸庞宽慰道:“如今谈论谁错谁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当务之急是要快些寻董儿回来,我与奶奶讨论过鸢岚所见那传送的奇异方法,如今也是微微有了些眉目…”
众人听闻许轻舟的话语都倍感欣喜。
“轻舟,你所说是真的吗?真的知道董儿去了哪吗?”
一知有女儿消息,董慧君眉间的愁云被瞬间冲散了不少,刚想上前仔细询问,却没想因为长时间未能好好饮食,加之这雪天路滑,这美妇人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还好身旁的迎春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便赶忙适时开口道:“公子,外面清冷,咱们还是先进屋里再谈吧。”
许轻舟也知外面晨间温度低,众人起的早也未曾吃过早饭,便颔首肯定跟随着几人进了正屋,由侍女点了炉火送了热茶。
而迎春心思缜密,落座后微微招呼过来身边的婢女,让她去给江府与白玉船坊送信,自然是通知许轻舟已经回返之事。
而最近一段时间许轻舟也是身心疲惫,无数事情积压在身上使得他如同锁链捆住一般,如今回了家看了亲人,这困乏感便更重了些,品了口茶后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好似僵硬的石头化成了春泥一般,可当他看见董姨还在焦急的等着自己开口,又忙对其解释道:“董姨莫要太过心急,而据奶奶所言,那女贼所用术法很像是川国曾经的一种传送之器,加之董姨你与董儿曾经更是那川国之人,这一切便有了些许眉目。”
到此,许轻舟也是话语微微一转,询问董慧君道:“就是不知…董姨家中曾经是否有过仇敌之类,或是结下过什么怨恨…”
可董慧君思索了月余,所有的仇人她都一一回忆了个遍,就只是弯着眉头愁苦万分道:“董姨这辈子哪里有的这般生死之仇呢?都是些平日里的口头之争,过三五天就一齐全都忘了,怎会惹得这般劫持动众呢……”
说的也对,就董姨这挨了骂都不敢还口的性格,若说她能惹上什么生死大仇真说给许轻舟,只怕许同志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