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期的性格大变往往都是由家庭造成的,而阿牧恰好便是曾经家中的父母出了事,许轻舟便能很直接的联想到如此。
“唉……许先生说的对。”
“那她…”
许轻舟的疑问被这老人家的问题给停住:“不知道许先生知不知晓联亲大会的规矩吗?”
许轻舟并未理解意味,明显是停顿了一下后略微摇了摇头道:“哦?在下的确是有些孤陋寡闻,未曾听说过这联亲大会…不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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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是这样的,联亲大会有一项规定,便是如果别的部落看上俺们部落的女人,只要她没有男人或是没有别的男人争抢,那就可以娶了那个女人…”
阿牧奶奶的话令许轻舟仿佛抓住了一些关键点,他有些皱眉着疑惑道:“难道就不论这被选择的女子同不同意,愿不愿意?”
“都是奴隶或是家中男人已经死了的寡妇,自然也就没什么自己所能决定的事了…况且阿牧阿妈也是觉得家里苦,又受不了整日村里人的白眼,索性就在联亲大会上跟着那个选她的男人走了…”
听老人家说到这,许轻舟大致明白了阿牧阿妈离开的缘由,心疼这身世悲惨小丫头的同时又是有了新的疑惑:“…那阿牧为何要女扮男…”
阿牧奶奶更是一口无奈的叹气:“唉…阿牧阿妈走时却没带上她,这丫头回来后整日的哭,后来在知道了联亲大会若是有男人可以参加打败原先那家中男人,就能把自己阿妈带回来…所以她就这般了…”
“…所以她才。”
“许先生不知道阿牧她…从那之后性格变了样子。见人再没了笑脸,而且也学做男生那般调皮,还总是喜欢打架,把自己浑身打的都是伤…可她一个女孩子,光是家中吃得就不好,瘦骨嶙峋的又怎么能去和别人打架呢?可她太想把自己阿妈带回来了…”
所以以前上课之时她脸上才会总能看见新伤,原来便是这个原因吗…
许轻舟一瞬间仿佛又看到了坐在角落里从不与同学们交流的孤僻问题少年,她的脸上总是带走新伤,而自己曾经注意到却并未关心过,却没想到那新伤之后是这般更加撕心裂肺的陈年旧伤。
“可最近一段时间,阿牧却变得爱笑了,偶尔练字也没了去打架的时间…俺想这都是因为许先生的功劳,所以才希望您能多教教她,陪陪她…”
或许是经历了太多年的风霜雨雪,这老人家在说出这些人间至苦时并没有什么眼泪,而是慈爱的看向屋内还在洗换的孙女。
“俺这把老骨头就阿牧这一个亲人了…就她就够了,俺这辈子看着她就够了……只要看着她每天开开心心的便好,俺苦些没什么,只要她能好好的就够了…”
或许是有那么一句话与许轻舟记忆中的轻叹相吻合,他慢慢起身对这老人家满含尊重的鞠了一躬。
“哎!许先生使不得使不得呀!你这读书人,怎么对俺这乡下泥土弯腰呢…”
这老人家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礼,急得她赶忙上前来扶起了许轻舟,或许是因为真的会有一个人愿意去听潜藏人世间最贫穷之地的悲苦,阿牧奶奶方才未能流出的眼泪这时候才感动的缓缓落下。
“没什么老人家,这一躬您受之无愧……”
这是对于平凡生命中人那坚韧而又无私的光辉所鞠。
“喂!许…许坏蛋…”
二人的谈话被打断,娇小的少女第一次以女儿家姿态展现在许轻舟面前。回头便看到那阿牧推开屋门凶巴巴的瞅着他。方才因为带过去的衣服已经掉地染了灰,此刻阿牧穿着不知是谁的宽大衣服,平日里脏兮兮的卷发洗的干净整洁,分在红粉的脸蛋两旁,如此看来确实是能看出她是一个小姑娘。
明白了这个丫头曾经的悲惨经历,许轻舟心里明显是软了许多,因为她与自己多年前何其的相似?
“说了多少次,要叫许老师或者许先生…”
可少女压根不吃这套,又继续气鼓鼓道:“方才你的誓还没发!快些说!”
“阿牧你,哎…”
奶奶也不知这两人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阿牧是从许先生来了村庄以后才逐渐开始变得开朗些,老人家自然是希望许先生能多陪陪自己的孙女。
“那你以后难道要做一辈子的男人吗?”
或许是许轻舟的问题回答起来很简单,这姑娘半点也未停顿道:“那是自然,我一定要将阿妈带回来,就算做一辈子的男人又有什么不可?”
“可你这样能打得赢人家吗?”
“这……这不要你管!你只要不与别人说我的秘密就好!”
可能是做老师的责任感,又或是心中那一点同情心在作祟,许轻舟觉得自己肯定是放不下这个可怜的小丫头。虽然她总是会惹自己生气,可没了她,那这趟草原之旅也就少了无数趣味以及回忆。
“我可是你的先生,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阿牧同学的事老师自然是要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