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孤沉摇了摇头,问道:“什么意思?”
“二十年前,我还在军守市做巡警的时候,接到了一个孩子的报案。那个孩子当时只有十四岁左右的样子,他孤身一人来报案,说是自己的姐姐失踪了。我查了查他出生的地点,发现他不是军守市本地生人,也不住在这里。我为此感到奇怪,就算是要报案,这个孩子为什么不找当地警察呢,我这么问他,他说他曾经试过,但那些警察并没有任何搜查成果,甚至他都怀疑警察有没有出动警力找人。我一开始以为只是玩笑话,但一个人失踪毕竟不是小事,我就听着那个孩子的话做了笔记。出乎我的意料,这个孩子的逻辑很清晰,将姐姐的样貌,失踪时的穿着,最后一次见她的地方等等细节描述得非常清楚,我意识到这个失踪案并不单纯,在那个孩子离开后,我就着手开始调查。”
“调查归调查,单凭我一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茫茫人海如何搜索,因此我将这个事情报告给了上级,希望能成立一个专门的调查小组。就在我将报告打上去的两天后,我发现事情没有任何进展,我的要求就像石沉大海了一般,我甚至不知道上级有没有看到我的报告。虽然当时我已经感到困惑,但我还是自行开始了搜索工作。自己搜索后我才知道为什么那个孩子要跑到这里来报警,因为在军守市的关口,确实有人见过一个和那个孩子描述中穿着打扮一样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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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叹了口气,手指在自己干枯的手背上摩挲着,道:“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我非常兴奋,觉得自己终于能帮到那个孩子了。但当我正要继续通知下去的时候,一天,课长面色古怪地将我叫了出去,隐晦地问我最近是不是在追查一件失踪案。当时,听他这么小心地说话,我已经有了些许感觉,这个案子背后牵涉的东西怕是不小。我没有明确得承认自己在追查此案,只是搪塞了过去。但……当我那天晚上回家后,发现家里又被人进入过的痕迹。等我到卧室里的时候发现,我搜集的所有关于案件的记录,都消失无踪了。”
老人咽了口唾沫,眼中露出惊恐的神情:“这并不是心虚地销毁证据,而是一种警告。有这种能力随意进入我房间的人,依然有能力随意取我的性命。自此后我再不敢追查,避过一阵风头后,我本来想联系那个男孩,想提醒他此事的危险性,但那时他也已经不知所踪了。我一直以为他已经遇害,在之后的二十多年中,我……很惭愧。”
“为不能帮到这个孩子……感到惭愧。”
老人的声音低了下去,莫孤沉看出了老人的真情实意的感伤,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没有死。”莫孤沉低声说道,“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谢谢。”老人道了声谢,突然面色紧张地看了看四周,道:“虽然我能力有限,但在这二十年里,我还是尽自己所能做了些调查,我……”
老人刚要说下去,餐厅的门突然被两个身着警服的魁梧男子打开。餐厅内的众人目光一时间都被这两人吸引过去,就连老人也顿了一下。
两个警察环视一圈,目光停留在莫孤沉的位置上。两个冷笑一声,大步走到莫孤沉身边,周围的几个时刻看到警察的到来,一方面感到好奇,一方面又对警察有些些许惊惧。
为首的警察拍了拍莫孤沉的肩膀,面色古怪,似笑非笑地说道:“小子,和我走一趟吧。”
“你们……”老人面色一变,刚要开口。另一名警员眉眼低扫,装腔作势地说道:“这位先生涉及故意伤害他人致人伤残,无关人士,莫要卷入这场事端。”
莫孤沉用餐纸擦了把嘴,示意老人不用担心。他站起身来,两个警察的气势瞬间为之一滞,明明莫孤沉才是受制于人的一方,他从容的态度却让压过了警察的气场。
“带路吧。”莫孤沉道。
……
警局,审讯室内。
阴暗的房间内听不到一丝声音,寂静的空气和黑暗给无数进入这里的嫌犯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但此刻,这份压力在莫孤沉面前却宛如无物。
莫孤沉双手被镣铐所限,反手被靠在椅背上,使他的身体也无法自如行动。
他闭着眼睛,这样的限制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小儿科了。
曾经莫孤沉的师父将给莫孤沉一个有关戒律的故事,故事大体上是说曾经有一个僧人犯错,主持用一条细皮筋绕在他的大拇指上,惩罚他三日不食。僧人和其他僧众用膳时,他面对饭食仍坚持不食。他的同伴问他,皮筋根本无法限制他的行动,此时住持亦不再,为何不进食。僧人却仍坚持戒律,即使随时能打破限制,依然不做出逾矩的举动。
这个故事其实存在不少漏洞,但大体意思上是说人要遵守规矩,明知不可为便坚决不为。手铐不是皮筋,但在莫孤沉面前依然宛如儿戏。
莫孤沉不是僧人,没有要恪守的戒律,他不动手破限,只是因为没有必要。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