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大理寺卿之女蒋嫣雨,才德兼备,端庄贤淑,品貌双全,甚得朕心。今平西王楚天宇忠诚果毅,勇武过人,尚理明义,实为良配。朕决定将大理寺卿之女赐婚于平西王,为平西王妃,以彰其贤良淑德,光耀天下。
钦此!”
今日一早,皇宫的传旨太监就来到大理寺卿蒋裕府邸传旨……如今蒋氏府邸前厅中正跪着以蒋裕为首的一众族人,所有人皆低头聆听传旨太监宣读圣旨。
传旨太监合起诏令文书,并看着跪地不动的蒋裕,道:“蒋大人,快接旨吧!”
蒋裕低头沉思,依旧不为所动,其身后的一些胆小的族人已开始有些不安起来……
“蒋大人,还请接旨……”传旨太监重重是说道。
……
“蒋大人,您难道是想抗旨不成?”
……
蒋裕脸色晦暗,似乎有些不快,不过犹豫过后还是伸出双手接过传旨太监手中的圣旨,并道:“谢主隆恩!”
担任大理寺卿十余年,蒋裕自认兢兢业业,为朝廷、为天下……他都无愧于任何人,可不曾想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一纸旨意。
蒋裕有些无奈,又有些失望。
“蒋大人,皇老祖尚有口谕让洒家代传,还请蒋大人近前聆听。”传旨太监轻声说道。
蒋裕于地上站起,走向传旨太监……
只见蒋裕年约五十,但却满头白发,只见其身着一件质地细密、色泽鲜艳的朱衣官服,官服上尚绣着鸟兽及花卉的精美图案。
“蒋大人,奉皇老祖口谕:孤一直觉得蒋爱卿忠君爱国,刚直不阿,希望爱卿能替皇家处理好与平西王相关的一应事宜,免得皇城出现流血事件,钦此!”
蒋裕愣在原地,一时间并未对太监所传口谕作回应,他心里正在想:皇家老祖果然好算计!
如今楚山行是把他蒋氏一门架在了火上烤……
如若抗旨不遵,蒋氏一门将不复存在。
如果女儿真嫁于平西王,万一日后平西王止息干戈,那蒋家终将要承他这份恩赐。
如果平西王与朝廷最后真的不死不休,那蒋家势必会被拖下水,最后他这个不服从的眼中钉也终将会被除去……
……
夜晚。
皇城,乾元殿。
此时皇帝楚江流正在殿内来回踱步,双眼时不时望向殿外,似是在等着什么人。而殿内卧房,皇后薜芳吟穿着一身素服坐在床边,双手轻拍着床上两个熟睡的幼儿,两个幼儿看着只有三岁左右,睡得很是香甜,而且他们相貌相似,似是一对双胞胎……
“圣上……”
殿外,一值守太监恭敬地朝着殿内说道。
听到声音后的楚江流快步上前,亲自拉开殿门,问道:“怎么样?可有消息?”
“禀圣上,宫外传来消息,王爷未曾接旨,传旨太监连征西王府的大门都未曾进去。”门外太监恭敬地回应着。
“大哥果然不曾接旨!那皇老祖那边可有其他旨意下达?”
“禀圣上,皇老祖有旨意下达,只是旨意是给大理寺卿蒋裕的,皇老祖把蒋裕之女赐婚于平西王。”
听了太监所禀,楚江流愣了一下,双眼无神地抬手挥退太监。
“老祖,你现在就连一个无实权的大理寺卿都不放过吗?”楚江流喃喃自语着。
卧房内,皇后薜氏听到声音后自内步出,并行至怔怔发呆的皇帝身旁,柔声问道:“是宫外传来消息了吗?”
“嗯,皇老祖下旨册封楚大哥为‘一字并肩王’,不过大哥未曾接旨,后又下旨赐婚于大理寺卿蒋裕,把蒋裕之女赐为平西王妃。”楚江流悠悠地说道,语中带着无力之感。
“老祖这是想把蒋家也拖下水?难道老祖与大哥之间真没有调和的可能吗?”看着年纪轻轻就已满头白发的丈夫,薜芳吟不由感到有些哀伤。
当年二哥叶辰被冤入狱,他由于自责未能及时阻止二哥自杀而一夜白头。如今大哥楚天宇与老祖为敌,一方是他祖父,一方是他结拜大哥,他如何能做到两全,他又该如何自处?而且自大哥楚天宇回到建安开始,他这个皇帝就一直被囚于乾元殿,就算他有心帮忙也无力去做……
“两全?”楚江流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当年大哥、二哥都希望老祖还政于朝廷,如今二哥被冤之事大哥肯定也已查清了,他是不会放过那些人的,势必会触及到老祖的逆鳞,这如何能调和?”
楚江流怔怔望着门口,有些无奈地苦笑出口。
“那怎么办?以老祖的武功境界,大哥他能敌得过吗?”
“当年,我与二哥来自朝堂,大哥来自江湖,他一直是我们俩看不清的,何况他还是隐阁阁主。据最近的消息来看,大哥如今应该还与医堂有联系。不过大哥一向不做无把握的事,如今他敢与老祖公开叫板,那谁胜谁负或许还真未可定……”
“隐阁阁主?医堂?不会医堂也是大哥他开的吧!”自楚江流登基以来,她就一直掌管后宫,未曾参与朝中政事,此消息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也的确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毕竟一个是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一个是世上最大的医馆连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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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这个可能。你也知道大哥并不恋栈权位,一直都是悲天悯人、菩萨心肠,如果真是大哥开设我倒是觉得不错。”楚江流说着说着就感觉到心情大好,脸上亦不自觉地浮上些笑意。
“你呀!”薜芳吟有些嗔怪地伸指一点楚江流额头。
这些年,也唯有说到大哥楚天宇、二哥叶辰的过往及相关,才会令得他有些笑意。
不过薜芳吟亦在此时想起某件事,转而对楚江流说道:“可你别忘了,医堂出现之时大哥年纪尚小,所以医堂不可能会是楚大哥建立的。”
“也是……不过据密报显示,大哥与医堂的关系并不一般,就算不是他建立的,他肯定也认识医堂背后的东家。不过不管如何——隐阁也好、医堂她好,有些人就是看不明白,总以为有些人和他一样恋栈权位。不管这次大哥作何选择,我都不会退缩,到时我一定会站在他身后,只是可能会苦了你……”说着,楚江流已握住薜芳吟双手,有些歉意地说道。
“无妨,我本就无意于帝后之位,如果真有一天我们能放牧田间,我只会更欢喜,何来辛苦一说。”皇后薜芳吟温柔地对于楚江流笑了笑,“只是如今我们被软禁于此,如何能帮到大哥?”
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安楚江流的心,别看他虽是皇帝,看似权力在手,实则无异于一个傀儡,除了民间的一些日常政事,其他重要的决定都是背后那双手在主导,而且她知道他刚才如此说肯定是做好了与老祖决裂之意,而这最终的结果就是身死……但不管如何,她都会陪他一直走下去。
“放心吧!我了解老祖,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大哥入宫,而大哥也一定会来的……”
楚江流转头望向殿外,似乎想透过那层层黑夜看向那征西王府。
“吟儿,你明日带云飞、云涵出宫,住到征西王府去吧!据消息所传,姆妈应该时日不多了,我希望你能帮我尽几天孝。”
薜芳吟一怔,眉头微微蹙起,双眼定定地看着楚江流双眼,似是想得到楚江流的某个答案。
而此时楚江流亦是看着她,双眼中露出些许决然之色。
良久,薜芳吟并未得到楚江流的任何回答,但她却是很乖巧应道:“好,我听你的。”
“谢谢!”楚江流握着薜芳吟双手,有些宠溺、又有些愧疚地说道。
从刚才她看他的眼神之中,他就知道了她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但他也没办法不如此做,因为只有他们母子、母女安全了,他才能放手去做他一直想做却不曾做过的事。
……
皇宫,养心殿。
楚山行依旧闭目盘坐于蒲团之上,其下首跪着一个太监。
只见太监头伏于地,恭敬地说道:“禀老祖,大理寺卿蒋裕已接旨,只是他对老祖的口谕并未作回复。”
“无妨,既然将裕已接旨,那就不急于一时,如今他蒋家百余十性命都在他手上,他知晓该如何选择。”楚山行淡淡地说道,只是那闭着的双眼并未睁开。
“从明日开始,每日传一道封王旨意给征西王府。同时,替我传口谕给各部,让他们各派十个死士进皇城内候命。”
“奴才遵命,奴才告退!”
太监走后,楚山行睁开双眼,看向殿外那层层夜色,悠悠地想着:楚天宇,我看你接下来要如何应对,是妥协亦或是看着他们自决于王府门前。
我们拭目以待吧!平西王……
……
“哇,皇伯父,这个好好吃呀!这个也好好吃!祖母,你也吃……”
征西王府正厅,此时一张檀木圆桌上围坐着谢梦宇、刘语菲、南宫静雅、杨氏、小世子叶轩、秦瑾瑜;桌上摆满了各种菜品,小世子叶轩似是很久未曾吃过饭一般狼吞虎咽,嘴里边吃、边念叨个不停:这个好吃、那个好吃……小女孩秦瑾瑜虽也吃得急,但却不似叶轩那般豪放,反而淑女许多。当然,叶轩虽是吃得欢心,但却不曾忘记往他祖母的碗里夹菜;只一会,杨氏的碗里已盛满叶轩夹过来的菜。
另一边,南宫静雅亦是吃得津津有味,他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这简直是可堪比建安城最大酒楼里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