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问心无愧,不怕烦恼。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他已经努力到了极致。他毫无遗憾。
15分钟后,考卷下发,铃声响起,他拿起笔,郑重地在答题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12月25日傍晚,菜菜早早来到考场外侯着,怀里抱着三个大苹果。
17点一过,她老远就看见卢赫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于是连忙兴高采烈地招手,“卢哥!卢哥!在这儿!”
可对方没有回应她,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丧着脸走到了她面前。
菜菜看到这副表情,立马蔫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把一个苹果递给卢赫后,转头就走。
一个喑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不问问我考得怎么样吗?”
菜菜兀地站定,深吸一口气,笑脸明媚地转身,“你考得怎么样呀?”
“我考得很好,所有题目都答上来了。”
“考得好你还垂头丧气的?你是不是故意吓我!”菜菜皱眉嘟嘴,语气里带着责备。
卢赫轻笑一下,“我哪敢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一点都不高兴,反而很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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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掂了掂手中的苹果,“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又要咒我考零蛋吧。”
“切。”菜菜嫌弃地瞟了一眼卢赫,“今天圣诞节,这是平安果,我祝你平安。”
卢赫盯着菜菜怀里剩余的两个苹果,狐疑道:“你一个,我一个,还有一个是谁的?”
“是金哥的。”
三毛说过:任何事情,在当时都是苦的。如果只是肉体上的苦,过了也就忘了,回忆起来只会开心,有时还会大笑。
卢赫觉得她说得实在是太对了!回到家后,他对着堆满了书本、试卷和草纸的电脑桌笑得合不拢嘴,之前的空虚和痛苦全部化作了转瞬烟云。
晚饭过后,他便以苏炳添的速度,在2秒内冲进卧室,抓起手机,一个翻飞把自己摔到床上。
玩儿!玩儿个够!
照例打开某蓝色社交软件,映入眼帘的又是一条炸裂的热门搜索:超级婴儿诞生,对 HIV病毒具有天然免疫能力。
卢赫倒吸一口冷气,“这帮人怎么越玩儿越离谱了?不会又是张峰吧?”
他一脸震惊地打开话题迅速浏览着,渐渐松下一口气。不是张峰,但这次的报道并不是标题党,超级婴儿确实诞生了,一诞就是两个。
这件事情虽然看似离奇,但细细想来,这种局面早晚都会到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事件始末如下:
HIV入侵人类免疫细胞的过程中,需要首先借助免疫细胞表面的一些“路标”蛋白来指明方向,比如CCR5蛋白就是路标的一种。世界上有大概1%幸运儿身上,编码CCR5蛋白的基因出现了突变,这个“路标”蛋白无法被HIV识别,因此他们也就天然具备了将艾滋病毒拒之门外的能力。
15年前,一个名为蒂莫西?雷?布朗的可怜德国小伙儿同时身患白血病和艾滋病。于是他的天才主治医生在他身上施展了一个大胆的疗法:通过骨髓移植手术把有CCR5基因缺陷的造血干细胞移植给了这个倒霉蛋,使他获得了携带CCR5基因突变的免疫细胞。
经过长达7年的观察,最终确认了这种方法确实有效,小伙儿再也没有受到过艾滋病的困扰。
在德国小伙儿从倒霉蛋变成幸运儿的第11年,南州湾大学物理系副教授贺建招募了一个试验。试验包含8对志愿者,其中父亲HIV阳性,母亲HIV阴性。贺建用CRISPR技术敲除了31个受精卵,并在30个成功成长的胚胎中,挑选出2个回输供体,最终诞生下两个对艾滋病免疫的超级婴儿,取名露露和娜娜。
贺建在第二届国际人类基因组编辑峰会上公开了自己的这一成果,引起了轩然大波。
“疯子!”
这是卢赫对这位校友老师的评价,他的理由十分充分:
首先,实验的出发点有问题,基因编辑胚胎并不是婴儿免疫艾滋病的唯一方法。当母亲为阴性时,完全可以通过筛选和洗涤,获得不带病毒的精子细胞,通过体外受精来避免婴儿患病。
其次,脱靶问题。即便贺建声利用全基因组测序来评估了脱靶热库里的所有点位,但内行人都清楚,所谓的脱靶评估,就是一软件。当基因编辑载体被导入细胞后,具体成为辛勤耕作的老黄牛还是脱缰的野马,全凭它自己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