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哪儿?

李暮烟睁开眼,看着与之前所见又截然不同的地方。

李暮烟撑着身子坐起来,突然意识到腰间的玉佩已不在身边,长剑也不知去向。

厚重的石墙包裹着的狭小空间,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霉味,这种气味混合着人身上的汗臭和腐朽气息,令人难以忍受。

地面是坚硬的石板,有些凹凸不平。

角落里一盏摇曳的油灯勉强能看清一点,恍若一间封闭的房子,一张粗糙的石床和一张破旧的木桌。

由粗大的铁条和木板制成的门,镶嵌着锈迹斑斑的铁锁,传来外面不断回荡的叹息声、咳嗽声以及呵斥声。

现在,冥渊灵魂受创,法力受限,无法探知此地,只能短暂地听听这个房子外面以及感应外面人的心声,以判断自己是否又来到另一个时空。

“哎呀,都进来两年了,不知道我那七十岁的爹过的可好?”

“啊呀,永无见天日啊。”

“待老子出去,定弄死那杂碎。”

“他娘的,怎么没人来劫狱,老子要逃跑。”

冥渊收了心神,心想,难道这地方出不去?!

更远处,突然有一不同于先前的声音响起:

“听说最近怪事多的很啊,听说没?”

“嘿~能不听说吗?太诡异了。”

“我听说,城中富商李亁一家惨死,哎哟,全家上下,只活了一个人。”

“这李亁生平做尽了好事,却落得这个下场,真惨啊!真惨。”

“还有更惨的呢。听说,李氏夫妇被人割下头颅,身首异处啊。”

“我给你们说,听说这人头被送进了章大人府上,被章大人喂狗了。”

“要说这李暮烟一介女流之辈,就不该招惹那章大人之孙。”

“章大人?连咱们大人都不敢招惹的人物啊。”

“这几年无恶不作,要我说,这章大人死有余辜。”

“就是,竟如此残忍,怪不得啊,因果循环啊。”

······

“还有更离奇的呢?前几日,城外三十里,一地的血肉,就好像被人剁碎撒到地上,一数地上二十八双眼珠子,这才知道死了多少人,可无人报案,你说奇怪不,江湖上不少人都闻之胆寒。”

“我也听说,城外有吃人的怪物出没。”

“什么怪物啊,就是有人把人杀了,剁成渣,恐怕是哪个用心悱恻的人故意制造混乱。”

冥渊收回心神,心想并没有去另一个时空,还是之前的事情,这才盘腿而坐,闭目疗伤。

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竟一点儿也不知道。

正当疑惑,一阵沉闷的铁链碰撞声响起。两个人推开门进来。

“李暮烟,现在需往公堂一趟,有堂审之事需你到场。”

听起来并没有威胁,冥渊便收了魔力,也因为之前损耗太多,魔力只出不回,再加上这具凡体过于虚弱,不能再承受魔力波动。

李暮烟扫视了一圈,通道狭窄而阴暗,两侧是密密麻麻的小房子,内部和李暮烟住的差不多,冥渊探到李暮烟的记忆,这应该是他们这个时空关押犯罪者的地方——牢狱。

通道尽头,微弱的阳光透过狭窄的窗户洒下,照亮了前方蜿蜒曲折的石阶,时不时会从一些狭小的房子里传来哀嚎和咒骂声。

慢慢地,一个拱门出现在前方,有些磨损。

穿过拱门,赫然出现一座院落,院落中央,是一方青石铺就的空地,四周环绕着几座低矮的房屋。

这些房屋并不高大,阳光从飞檐翘角的屋顶透射到雕花镂空的门窗,洒在青石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随着石板路的延伸,一座巍峨的殿堂映入眼帘。台阶高耸,拾级而上,殿堂大门敞开,门内光线充足。

进入殿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大的牌匾,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牌匾下方,是一张宽大的桌子,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以及惊堂木和令牌。

桌子后面,是一排高高的座椅,其中正中央的座椅上坐着一名目光炯炯的中年男子,其身穿官服,头戴乌纱帽,面容严肃,眼神上下打量着李暮烟。

殿内两侧,摆放着数十根粗大的刑柱,上面挂着铁链和刑具,公堂的四壁上,挂着书画,地面上铺着青石地板,干净整洁,反射着微弱的灯光,让整个殿堂显得更加明亮而庄重。

“大胆,见到大人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