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诸位下属当机立断,决定刨掘沙土地面,挖起一条沟壑来,将地面之上的枯叶杂草分离两旁,以防火势当真再往山上一侧的高处蔓延。
只是在这般熊熊烈火灼烤之下,众人早已脱水非常,连皮肤也变得分外褶皱起泡,但此事关乎寨中存亡安危,他等均是忠义之人,宁肯忍受这般锥心痛楚,亦无一人遁逃。
因此这般顽强受困之下,待得约摸半个时辰过去,还当真给他们于地面之上,掘出了一条长余数丈,宽越三尺的泥土沟壑来。
想是那地面之上的泥土虽已颇为干燥,但地下数尺因着有水滋润的缘故,泥土却颇为潮湿,这般覆土而作围挡之势,竟还当真将那蔓延火势给彻底止住了。
只不过简淮诸人,却也因着严重脱水之故,再难有分毫生机,就此悉数殒命火场。
待个中逃出生天的小校,将消息传上山来,雷薄在知悉此状后,当即着人下山搜寻灭火,只是待得又过去了约摸一个时辰,大火随之彻底弱去时,方才露出焦黑地沟处,简淮诸人宛若焦炭一般的尸身来。
此刻纵然雷薄医术通天,也只回天乏术了,难为施救了。
想起当年弟兄七人于山头闯荡之处,各处峰头合并为雄风大寨,七兄弟歃血为盟,对天结拜起誓,定要同生共死、齐享富贵,如今却是亲眼见到六哥罹难当场,如何不悲愤交加。
几番思虑下来,倘或不是因着他身随寨主郭里下山同去,又回护范春自密道归上,断后在侧,焉能因此而丢了性命呐?
是以雷薄自然便将此恨,悉数算到了范春身上。
“不错!大哥,六哥死状何等凄惨,他是为熊熊大火所活活烧死的啊!”
雷薄手持长矛,将之抵在地面之上,发出“珰”的一声震响,他虽功夫在七弟兄之中最为平平,此刻却也使上了吃奶般的蛮劲,定要唤醒眼前自己这位糊涂大哥不可。
只见雷薄继续质问道:“若不是因着襄救这名胡蹿乱逃的祸水,脱离山间魏军包围,六哥岂会惨死山间?此番小弟定要杀她报仇,任谁也拦阻不了!”
“七弟,六弟之死,与你嫂子无关,全赖我身。是我不该嘱他断后。”
郭里浓眉紧皱,面露悲戚之色,当下上前一步,便欲去夺雷薄手中之长矛。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