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隆,现在告诉我!“
三船站在屋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扯掉额前的绷带,露出那丑陋狰狞的疤痕冷声道:“阴险下作、毫无信念和意志的你,又要如何跨越你我之间的差距?”
他感谢半藏能放过自己的性命,但他同样为此感到耻辱和愤怒。
当初半藏那一刀近乎斩开他的脑袋,他一直都用布遮掩着额头上的疤痕,他一直都将其视为自己此生的耻辱。
怜悯,是武士之间,最为傲慢的对待。
他将半藏视为自己的敌人,无时无刻想要凭借剑术,想要凭借自己的居合斩,找回在数年前失去的胜利,洗刷自己当初被其怜悯的耻辱。
在他的眼中,只有半藏才能让自己正视,他又怎能允许自己败在义隆手中。
“你是个麻烦的家伙。”
三船将手中之刀再次收束于腰间鞘中,凝视远处还在调整呼吸的义隆淡然道:“如果方才站在我身后,突然对我出手的人是你,我未必能挡下。”
“但是,在直面我的情况下,你是没有胜算的。”
“所以,到此为止了,义隆……这一刀,本该是送给半藏的。”
三船话语吐出之际,此刻的义隆却感知到了一种奇妙的现象。
他能够感觉到,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三船聚集,就像是一场风暴般的虹吸,如鲸吸水似的在汲取空气中那些人类无法观测到的东西。
那是“势”,三船身上那股锋芒毕露的“势”,随着他逐渐收刀入鞘,随着体内的查克拉涌现,在此刻居然也随之敛入自己体内。
在义隆意识到不妙的下一刻,眨眼之间,三船以快到难以置信的速度,完成了目视、呼吸、鲤口之切到拔付和切下的过程。
拔刀!居合!
三船居然在短暂的相持中记住了他的呼吸频率,抓住了他呼与吸之间无比短暂的一瞬!
这时的他甚至来不及呼出那一口气来,那快到他全身发寒的刃光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避不开!”
会死!会死!会死!
紧缩的瞳孔中倒影着那袭来的可怕白茫,义隆的血液仿佛在他体内玩命似的奔流,却依然被那彻骨的寒意和死意凝固成冰。
但在下一刻,一道身影突然跨入他的视野,那是宽胖矮小的熟悉身形。
“阿涉!”
阿萨那如惊怒交加的嘶吼声传入义隆耳中,雷鸣般让僵硬在原地的义隆瞳孔忽然扩散。
眼看着挡在身前的那道身影,还有那破空斩开的刺目白茫。
莫名的,大量的情绪,就像狂风和骤雨一样涌入义隆心中。
愤怒!耻辱!疯狂!
这些情绪太过突然,太过繁杂,太过汹涌,就像遍布天空的枝形闪电,在他的大脑中肆意地贯穿流淌。
义隆没想到自己心中还藏着这样的情绪,在死亡的迫近前他都没有感到恐惧,此刻却感到了愤怒和耻辱!
他可以死,技不如人,本就如此。
他本就是毫无干劲的人,早在老师武藏死去的时候,他就该随之死去了。
是云川答应他埋葬武藏的尸体,他才会以教师的身份加入破晓。
就算死,也不过是把命还给云川罢了。
但现在,自己的学生挡在面前,那种愤怒的情绪,就像一把火焰在他胸腔中燃烧,三船的杀意和死意都无法熄灭他胸口的烈焰,反而只能将之催燃!
他全身的骨骼发出咔擦声,血管中的洪流沸腾如岩浆。
直到,心中再也无法压抑那火焰,胸口像是撕开了一道口子,眼角下方那三条丑陋的疤痕,被三条墨色的印记迅速覆盖。
斑纹,并非鬼灭世界体温达到39度,心跳次数超过200开启的斑纹,而是忍者体质、意志、潜力爆发宣泄的外显。
轰!!
在这一瞬之间,黑色气体从义隆的体内宣泄而出,仿佛巨兽从口中吞吐出湿冷的雨雾。
黑色雨雾以义隆为中心瞬间蔓延,将周围的一切尽数吞没,将不远处的阿涉也直接吞没其中,将武士和鬼们尽数笼罩其中。
那道锋锐无比、势不可挡的剑芒,在下一刻便划破了雨雾留下印记,却又被巨量的黑色雨雾汹涌回填。
竟然如泥牛入海般只是泛起波澜,眨眼间便被雨雾吞没消逝于无形。
而那黑色雨雾去势不减,如烟一般扑面而来,将三船的身形吞没笼罩,仿佛跨入独立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