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每天早上都要修上唇的胡须。
他明明对衣服很是挑剔,要白衣金线才好。
他明明还用过婶子的水粉,扮了小生来唱了折戏。
他明明那么爱惜自己的形象,可是……
时逢燕想要从地上站起来,滑了几下都没有成功,他弓起身子,继续往前走着,却一下子踩到草丛里的断手。
手是被很锋利的刀刃切掉的,所以断的笔直,所以这只手还带着油星烫伤的泡。
龙小樱的手,这双手给时宵燃缝过衣服,给时宵玉系过发髻,给时飞羽打过板子,给时逢燕炸过酥肉,给时飞扬敬过酒,给齐玉还未出世的孩子做了好多尿布和衣服……时逢燕朝草地更深处看去,发现断了手的婶子躺在那里,血滴了一条小径,如同找到了它的花园一样,把一切倾洒在了这里。
龙小樱的身体很美,所以他们把她扒光了,侮辱了,然后曝光在雪和血里,时逢燕把上衣扒下来,带着泥水和血迹的衣服成了时逢燕难得的尽孝。
如果可以,他也想喊龙小樱一句“母亲。”
时逢燕状若疯癫,周围人只道他被煞气入体,有人来拉他却被他的眼神吓回去。只是没人敢猜他是时逢燕,因为污泥和尘土把他变成一个脸上圆润又黑又臭的汉子,而不是那个英俊潇洒的小王爷。
时逢燕踩着的每一步,都似乎有人在呻吟,他现在想知道大哥大嫂呢,他们是不是被叔叔婶子送走了,还是……
时逢燕低着头看路,却鬼使神差地抬头 他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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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和他父亲一样潇洒,只是不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