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不满地训斥:“又不是人人都有闲心仗剑行侠的。”
“民间为了争水、争地,甚至争一尺宅基打生打死的屡见不鲜。”
“衙门会处置的。”
王芷茵不假思索地说:“为了利益之争那更得打了,不找回场子以后永远被人看轻。”
陈庆翻了个白眼:“吃你的油糕吧。”
二人闲庭信步般在闹市中闲逛,王芷茵买完吃的又买喝的,买完喝的买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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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致一起,她指着附近的街巷或者酒肆,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丰功伟绩。
“当时夜色漆黑如墨,本公子率领百十号家丁,两百多名敢搏命的兄弟打着火把浩浩荡荡杀来。”
“之前叫嚣的那厮在楼上见到这般场景,吓得双股战战,面色发白。”
“王公子,有话好说。”
“在下认栽了!”
王芷茵冷哼一声:“认栽?”
“你一句认栽就想罢手,我的兄弟们岂不是白来了?”
“给我上,打死打伤算我一个人的!”
陈庆漫不经心地听她胡吹乱侃,突然猛地回过头去。
街头处尘埃弥漫,鸡飞狗跳。
人影晃动之间,高高举起的镢头、木耙密集如林,朝着这边汹涌而来。
“快走!”
他一把扯住王芷茵,目光扫视半圈后,朝着一条狭窄的巷道狂奔。
“陈庆,你要干什么?”
“人家的兄弟报仇来了!”
护卫们见势不妙,匆匆拔出武器,一边后退一边警惕地盯着暴乱发生的地方。
王芷茵回首遥望,一双凤眼瞬间瞪圆。
“原地列阵,等候援兵。”
“闯阵者格杀勿论!”
她看到旁边的商铺前面堆积着半人高的麻袋,双腿一屈腾空而起。
陈庆飞快地问道:“怎么样?”
“那边有多少人?”
“衙役和巡城兵出动了没有?”
王芷茵目光呆滞:“衙役……怕是管不了他们。”
???
陈庆仰起头问道:“莫非是两支大族打起来了?”
“总不会双方千人大械斗吧?”
王芷茵声音低沉地说:“人潮无边无岸,入目所见,万人不止。”
“陈庆,暴民作乱了!”
“速去禀报姐夫,调动卫戍军前来镇压!”
——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咸阳城繁华的闹市中……暴民作乱!
简直不可置信!
然而就在陈庆的眼前,情绪激愤的人群犹如洪水般席卷而过。
未来得及撤走的摊位被撞翻,商铺前支起的棚子轰然倒塌,老弱妇孺尖叫哭喊着四处奔逃。
“是野人!”
“内务府一定出事了!”
陈庆镇定情绪后,仔细观察‘暴民’的相貌衣着,终于辨识出了他们的身份。
前面遇见的伤者应该是搬救兵去了!
野人在京畿无依无靠,抱团求生是他们的本能。
见到自己人被打得浑身是血,立刻群情汹汹,纠集同伴前往内务府报仇!
“芷茵,你先带人回去。”
“我……”
陈庆的话还没说完,王芷茵敏捷地从麻袋上跳了下来,拦在他的前面。
“你哪都不许去。”
“姐姐吩咐我护你周全,我就得把你完好无损的带回去。”
“等人流过去后,咱们立刻打道回府。”
王芷茵的态度异常坚决。
“我得去内务府看看,不然会死很多人的!”
陈庆固执己见,抬手准备吩咐护卫散开。
“内务府与你有什么干系?”
“死多少人与我有什么干系?”
王芷茵用力抓住他的肩头:“听我号令,送家主回府!”
“诺!”
护卫齐齐应诺后,将陈庆团团围住,推搡着往巷尾走去。
“你们!”
“芷茵,别胡闹!”
陈庆焦急又无奈。
府中的护卫都是王家旧部,在危急关头,自然选择听从王芷茵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