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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郎,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做好了。”
晚饭过后,相里菱悄无声息地捧着茶点走进书房内。
“阿菱,是你啊。”
陈庆不紧不慢地拖过一册文书盖在墨迹未干的纸张上。
“怎么样,改装难不难?”
“耗费了多少时间?”
他单手接过托盘,亲昵地蹭了蹭对方光洁的额头:“辛苦你啦。”
“陈郎,你是不是在外面跟人结了仇?”
“今时不同往日,朝臣处心积虑地搜集你的把柄。若是你杀了人,他们岂会轻易放过?”
相里菱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谁说我要杀人啦?”
“冬日正是打鸟的好时机,你不知道吗?”
“过两天得了空,我带你进山打猎去好不好?”
陈庆柔情款款的话语,让相里菱渐渐放下了戒心。
即使再蹩脚的谎言她都愿意去相信,更何况这种还算合理的借口。
“你以前的短枪呢?”
“又不是不能用,只是打不远而已。”
“你给我的这支分明是内务府造的军械,按道理是明年拨付北军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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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菱苦苦相劝。
陈庆满不在乎地说:“你都说打不远了,等咱们走近,鸟雀早就受惊飞走。兴师动众白跑一趟,我可不干。”
“阿菱,快带我去看看你改装的火枪。”
相里菱拗不过他,只得在前头引路。
她的闺房与一般女子大不相同,完全继承了秦墨的传统。
相里奚和田舟都有属于自己的垃圾堆,相里菱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她收拾得更规整有序一些,把用不着的零件和工具全部分门别类摆放,桌案上还花心思布置过,透着女儿家的秀气和灵巧。
“你等一下。”
相里菱拽着脖子上的细绳,掏出一枚造型奇异繁琐的铜钥匙。
她蹲下身在桌案暗藏的锁孔转动几下,长长的木匣咔哒一声垂落下来。
“火帽在哪里?”
陈庆体贴地取过木匣,迫不及待当场打开。
相里菱从侧面的抽屉里取出一把铜帽,小心地交给他。
“咦,我不是说让你别装药吗?”
“老鹿的手艺差强人意,一不小心会炸的。”
陈庆对着光线观察,在铜帽底部发现了一层艳红的火药。
“你装也会炸啊。”
相里菱理所当然地回答。
陈庆回头盯着她看了好久:“所以炸在你手里,好过炸在我手里是吗?”
相里菱不假思索地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
“为夫貌丑,炸了也无碍。”
“若是炸伤了你的花容月貌该怎么办?”
陈庆放下冰凉的火枪,一时间心绪复杂。
“毁了我的面容,我还有一双巧手。”
“你拿回来的瑕疵物品都是我修好的,咱们家也因此有了许多珍稀的御用之物。”
“陈郎不会不要我的。”
相里菱笑意盈盈地说道。
陈庆想笑却笑不出来。
傻瓜,就算你没有一双巧手,我不会弃你而去的。
“说好了,两天之后咱们进山去打猎。”
“试试新枪的威力。”
“记住别到处宣扬,毕竟内务府如今与我无关,不能害田师兄再受牵累。”
陈庆拿着火帽比划了下,重新将它收回木匣中。
“阿菱。”
“嗯?”
短暂的沉默后,陈庆忽然问道:“你说人死后真的有黄泉地府吗?”
相里菱迟疑地回答:“应当是有吧,陈郎你问这个干什么?”
陈庆沉声说:“人活一世太短了,有些不舍得。”
“假若有黄泉地府的话,咱们还能再做一对恩爱夫妻,相伴天长地久。”
相里菱突然心跳得厉害:“陈郎,无论你去哪儿我都陪着你,生死与共!”
陈庆把木匣还给了她。
咱们已经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