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苦笑着说:“自此敢战之士前赴后继。”
陈庆神色肃然,微微点头。
“本宫近日时常困惑,如何才能对得起百姓这份殷殷期盼?”
“他们连性命都毫不犹豫交托给我,本宫何以为报?”
扶苏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殿下已经做的很好了。”
“体察民意,为民解忧,不像某些宵小之徒……”
陈庆话锋一转:“微臣听闻最近士人间传言:天下凶凶,由尔一人。国贼不除,永无宁日。”
“还有同僚纷纷上奏,斥轰杀匈奴使节为无信无义之举,必使秦国自绝于天下。”
扶苏脸上顿时浮现出尴尬之色:“风言风语,先生勿需理会。”
陈庆狡黠地笑道:“殿下与我说实话,弹劾微臣的奏章堆起来有多高了?”
他先是比了下腰间的位置,然后又将手臂高举过头顶:“是半人高,还是一人高?”
扶苏又郁闷又无奈:“先生也太小瞧自己了,倍之亦不为过。”
“父皇那里估摸也差不多,咸阳通往汤谷的车马川流不息,昼夜无阻。”
陈庆满不在乎地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众位同僚到底有多恨我?”
“微臣着实想不明白,死了一个匈奴使节,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吗?”
“他们平日领的俸禄,受的封赏,皆取自天下百姓。”
“为何秦国子民受苦受难、冻死饿死,他们视若无睹?”
“而死了一个匈奴使节,就像杀了他们的亲爹一样,对微臣这个罪魁祸首群起而攻?”
“若依着他们的意,是否该将外邦使节奉为上宾,任他们予取予求,在秦国横行霸道也甘之如饴?”
“反正他们将百姓视若无物,只要讨得外邦使节欢心就好了嘛,管黔首百姓死活作甚?”
扶苏脸色微变:“先生言重了。”
陈庆摇了摇头:“微臣一点都没言重。”
“更坏的情况我都想好了。”
“为了将我打入万劫不复之境地,他们甚至有可能勾结外邦,与之称兄道弟。”
扶苏断然道:“不会的,众卿再不济,也不至于忘了国族大义。”
陈庆意味深长地说:“殿下,人心难测。”
眼见扶苏无地自处,他才展露笑意:“好啦,暂且略过此节。”
“微臣宽宏大度,岂会与无耻小人一般见识。”
“幸好殿下深明大义,报纸又在内务府掌控之中。”
“士人的口诛笔伐再厉害,也抵不过黎民百姓的悠悠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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