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遇到你娘,她就一遍遍地念:信儿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跟她说了,船只逆流而上,再加上携带的货物众多,肯定不会走得那么快。”
“可她还是一直念念念,我都有些怕她了。”
没想到韩信忽然泪如泉涌,哽咽着不停抹拭眼眶。
“信……不能服侍在母亲身边,实乃不孝之徒。”
陈庆张了张嘴,想不出任何语言来劝慰。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韩蓁在儿子出门前,几乎用完了家中的布匹,缝制了一大堆厚薄轻重的衣衫,方便他在船上更换。
如韩家这样突遭横祸,孤儿寡母相濡以沫,感情自然更为深厚。
“自古忠孝两难全。”
“你是为了振兴门楣才出门远行,并无不孝之举。”
“快回去吧,嫂嫂见到你,一定高兴坏了。”
陈庆唏嘘地安慰道。
“嗯。”
韩信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大孩子,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先生,此处交给本宫即可。”
扶苏善解人意地说道。
“殿下,奇珍异宝倒是无关紧要。”
“可船上所载的海外良种,微臣必须亲眼看着它们处置妥当。”
“一部分放入地窖中封存,待来年再开启。”
“一部分送入暖房中培育,尽量在明年春耕之前产出新种。”
“两路并进,总有一条可以走得通。”
扶苏看韩信哭得不成样子,开口劝慰道:“那也不急在一时。”
“本宫会依你所言,把它们分开存储的。”
陈庆犹豫再三后说道:“那微臣先把信儿送回家,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
“英布,你随殿下回宜春宫,本侯明日再去探望你们。”
交代清楚后,扶苏让出自己的坐骑交给韩信,叔侄两个飞快地打马离去。
“叔叔,我娘还安好吗?”
“好,好着呢。”
“最近霜重露寒,我娘没受了风寒吧?”
“没有,怎么会……”
陈庆扯着马缰,心不在焉地回答韩信的问题。
他忽然想起一事,声音戛然而止。
韩蓁最近孕吐频繁,而且特别闻不得油腻的味道。
柘儿出生的时候,韩信应该已经记事了。
这……不会被他察觉到吧?
陈庆打了个激灵,心虚地瞥向并排而行的韩信。
“叔叔,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