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您怎么来了?”
鹿仙翁携带着大批随从,前呼后拥派头十足。
他无意间瞥了一眼,认出陈庆的身份后,连忙小跑着迎上前来。
“老鹿,工坊里在搞什么?”
“味道臭死了!”
陈庆嫌恶地捂着鼻子。
鹿仙翁朝着后院的方向望了一眼,回道:“侯爷,这是在鞣制皮子呢。”
“咱们收回来的都是生皮,有些刮不干净,上面还有些零零碎碎的油脂和血肉。”
“非得先用碱水烧一遍,然后再用灰蹭干净了,之后再用酸浸一遍,然后是烘干、平整、裁切……”
陈庆皱着眉头问:“做个革带、皮包,用不了多少皮子吧?”
“侯爷您好久没来了。”
鹿仙翁讪笑着说:“主母吩咐过,要把咱家的买卖做成全天下最大的皮革工坊。”
“也不是卑职自夸,外间鞣制皮子的手艺比咱这里差得远了!”
“一张生皮收回来,鞣制好了起码有三倍利!”
“就这拿出去售卖,人家还都抢着要,有多少要多少。”
陈庆听他自卖自夸,忍不住笑道:“你那手艺算是找到正经的用武之地了。”
“当初要是把炼丹的劲头用在这上面,如今高低也是一方豪富啦!”
鹿仙翁尴尬地说:“卑职迷途知返,多亏了侯爷您的提点。”
陈庆发现工坊的扩张相当迅速。
原本无心插柳,想要做一家路易威登出来,而今却被嬴诗曼干成了咸阳皮革厂,规模甚至超过了玻璃工坊本体。
“带我去看看。”
“最近还顺利吧?”
鹿仙翁挥退了手下,殷勤地随侍在陈庆左右,主动介绍起工坊的近况。
此时皮革的加工手段还不发达。
而最重要的技术门槛则在于鞣制剂的选择。
毫无疑问,鹿仙翁的方士团队是此道大拿。
他们轻轻松松就研制出了更纯净、更高效、更稳定的全套鞣制方案。
嬴诗曼发现了其中巨大的利益,立刻投入重金扩大生产。
陈庆在鹿仙翁的带领下,仿佛走进了一座皮革森林。
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各色皮革,正堂处毫不掩饰地挂着两张尺寸巨大、厚重坚韧的犀牛皮。
最多的还是牛羊等大牲口的皮子,以及鹿皮、鼍鱼皮。
陈庆为了分散注意力抵抗刺鼻的臭味,暗暗思忖道:后世我要是开这样一家皮革厂,踩十辈子缝纫机都别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