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也照过了,某家玩也玩过了。”
“如今不想玩了,她自然要把宝镜还回来。”
“陈侯爷,布将它物归原主,之前的债务一笔勾销可好?”
“当初交的钱就算作是租金了。”
陈庆愣神了好半天,脑子差点没转过弯来。
英布故作镇定地说:“宝镜价值三万金,雪里红一介娼妓,又不是鎏金错银的。”
“给她照一段时日过过瘾就得了,还真想要某家的宝镜吗?”
众多手下心虚地不敢抬头。
首领办的这件事实在有些下作。
虽然宝镜是他们一起抢回来的,但不妨碍在心底鄙夷英布的作为。
“英布兄弟,你我不愧是知己之交。”
“此番举止,深得我心。”
“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
“来,本侯敬你一杯。”
陈庆平日里去醉香楼从不掏钱,他以为自己已经够无耻了。
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
英布嫖完了提上裤子就不认账,居然还能把嫖资抢回来!
“干!”
英布原本还在心虚,担心陈庆不耻他的作为,当众斥责。
可他欠的钱实在太多了,要是不去抢回宝镜,如何面对而今名动天下的陈侯爷?
听到这番话后,英布顿时精神大振,豪迈地举起大碗,咕嘟咕嘟干了大半碗。
众多部下见状,也拿起瓷碗大口地饮酒。
陈庆早早地放下碗,听到大堂里顿顿顿的声音,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兄弟,上回咸阳一别,不知近况可好?”
英布慢吞吞地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眼神闪躲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好吗?
相比耕田做工的黔首百姓,那肯定是好的。
大河之上无拘无束,洒脱自由。
除了偶尔碰上硬茬子需要拼杀一场,平日里倒也安闲自在。
可是见识过侯府中穷奢极欲的生活,他怎么能厚着脸皮说一个‘好’字出来?
岛上的生活,怕是连陈庆府中的仆婢都不如!
“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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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布讪讪地笑了笑。
部众们也跟着笑,不过神色里都透着心虚。
“诸位不必妄自菲薄。”
“陈某也不过一介流氓出身。”
“也不怕尔等耻笑,昔年我为了混一口饱饭,还去茅厕里刮过土硝。”
“炎炎夏日里,背着个箱子四处走街串巷。”
“一天下来,脸上、胳膊都被晒脱皮了。”
陈庆感慨地笑了笑。
厅堂里突然安静地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