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此时也好奇对方要做什么,爽快地答应下来。
侍者很快拿来了文具。
陈庆提着笔四处打量,不知道该把纸张挂在哪里。
“先生,我来替您持画。”
扶苏一下子猜出了他的意图,主动上前拿起纸张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有劳殿下了。”
陈庆笑了笑,如之前那般画出直角。
“郑内史,皇历二十八年,朝廷岁入粮食几何?口赋之税收了多少?”
郑淮半点都不敢马虎,回忆片刻答道:“稻、粟、麦、黍、菽、荅无分,各色杂粮共计八百五十二万石有余,折损未除。”
陈庆略感诧异。
这货有两下子呀!
无论哪个时代,能出人头地的都不是庸才。
连五年前的数字他都能记得如此清楚。
陈庆提笔在下方的横线上画出五个黑点,又在竖线上标出八、九、十、十一……
“皇历二十八年,岁入粮收八百五十二万石。”
“口赋……”
郑淮迅速回答:“口赋两百四十万贯有余,另有少许实物充抵。”
陈庆拿起另外一支笔,在之前的黑点下方留下一个红点。
满朝文武皆不明其意,疑惑地互相对视。
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想触始皇帝的霉头,只能任由陈庆发挥。
“皇历二十九年呢?”
陈庆又问。
郑淮顿了下,说出大概数字。
随着两人一问一答,两条曲线逐渐延长。
下方的红线势态昂扬,轻轻松松刺破了黑线,一发而不可收拾。
“陛下请看。”
陈庆示意扶苏转过身去,面向始皇帝。
“数字是不会说谎的。”
“大秦的口赋上涨速度远超粮食岁入。”
“这说明人口增加的速度要比粮食产量要快,而且是快得多!”
“如今关中粮价水涨船高,已经显现出苗头。”
“若是朝廷坐视不管,再过几年定会如微臣所说那般……天下大饥,人相食。”
扶苏走上丹墀,让始皇帝仔细观看曲线图。
过了片刻后,又拿着它向群臣展示。
有人疑惑不解,有人摇头质疑,还有人若有所思……
陈庆相信麒麟殿内能弄懂曲线图的大有人在。
问题是有多少人愿意站出来。
然而扫视了一圈,无人肯上前一步。
首先是与陈庆站在一起,怕坏了自家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