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坐在马车上与金娘说着闲话,安抚她的情绪。
从聊天中得知,她本来已经托了家中的长辈,如果自己病死,就把弟弟送到巴蜀去。
或许他日能凭借家中传承下来的手艺,在蜀地开枝散叶。
陈庆脑海中渐渐出现了一条脉络。
提花机已经出现了雏形,却被右织官横加阻挠,打断了它的演化升级。
金娘病死,那个小牧童被送到了蜀地。
之后是秦亡汉兴,大下大乱。
等小牧童成家立业后,不知多少年后才能站稳脚跟,重拾父辈的技艺,继续研究提花机。
一来二去,拖延了整整上百年!
陈庆的马车抵达右织室后,不等通传直接闯了进去。
出人意料的是,府衙内安安静静,仅有大猫小猫两三只站在一旁,神情惶恐难安。
“右织官在何处?”
“府内为何无人当值?”
陈庆怒喝一声。
无人做声,凡是被他目光扫到的人慌忙垂下头去。
“呵!”
“想不到内务府竟然还有此等地方。”
“府衙空空荡荡,堂官不见踪影。”
“那你们来干什么?”
“吃皇家的白饭吗?”
陈庆一挥手,有个老吏受不住惊吓,抬头道:“织官大人在春华楼宴客,小的这就去请他回来。”
“宴客?”
“不用你请,本官自去找他。”
陈庆的脸上阴云密布,扶着金娘转身出门。
待他走后,右织室里顿时响起嘈杂的议论声。
谁都能看出大事不妙,有人喊着要去给织官报信,脚下却没动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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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商量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办法。
陈庆心狠手辣,眼瞅着织官这回怕是没个好下场。
这时候去报信,找死吗?
一路波折,陈庆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等到了春华楼,打听清楚织官宴客的地方,他立即带人赶去二楼。
朝阳高升,生机竞发。
本该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此时雅间里却透出一股纸醉金迷的颓废之气。
大腹便便的右织官怀着抱着优伶娼妓,与同案之人放声欢笑。
丝竹靡靡,杯盘狼藉。
春光无限好!
“贵人您留步,织官大人不喜外人打扰。”
“小的吃罪不起,您别为难小的。”
伙计察觉苗头不对,可怜巴巴地作揖告饶。
陈庆深吸了口气,招手道:“你叫他出来。”
“小的……”
伙计哪敢闯进去,只是不停地作揖求情。
“金娘,你去。”
陈庆哀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