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淮和内史腾一进门,目光就四处寻索。
看到屋顶的房梁又高又结实,顿时互相打了个眼色,暗暗点头。
“呦,什么风把二位吹来了。”
“两位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陈庆爽朗地笑着走进门来,作揖行礼。
“陈府令。”
郑淮、内史腾起身还礼。
“深夜到访,想来定有要事。”
“不知二位何处用得着陈某?”
“若能帮得上忙,在下必然不会推辞。”
陈庆不紧不慢地说道。
“既然陈府令开门见山,郑某也不啰嗦。”
“而今民部府库空虚,钱粮只见出项,未见入项。”
“李信西征时,又调拨了大批粮草。”
“若要修水泥路实在难以为继。”
“便是杀了我也是这般。”
话音未落,郑淮一抖大袖,手里多了捆麻绳。
“内史府也是如此。”
“此时青黄不接,若是官府加派税赋,百姓如何能承受?”
“难道要逼得黔首庶民卖儿卖女吗?”
内史腾说完也是手一抖,掏出了麻绳。
陈庆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还以为对方要强捆了他为国除奸呢。
没想到郑淮和内史腾直接把绳索往房梁上一甩。
“陛下命民部拨付钱粮修路,老夫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
“微臣有负重托,不如一死了之!”
郑淮麻利地把绳索打结系好,作势把脑袋往里面伸。
“腾非死于圣命难为,而是不忍见治下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若腾一死能解此难,腾义无反顾!”
内史腾慷慨陈词后,同样把脑袋伸进了绳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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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
“呵。”
陈庆当场给他们整笑了。
你俩合伙演我呢?
“等等!”
陈庆连忙伸手制止。
郑淮、内史腾面露得色。
怕了吧?
知道怕就好。
“你二人身量颇高,这绳索又放得那么低,如何能成事?”
“庆去搬两把矮凳过来,给两位踏足。”
陈庆作势就要往外走。
郑淮和内史腾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背影。
走了?
陈庆就这么走了?
还要去搬来矮凳,方便他们上吊?
“咳咳咳。”
“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从屏风后面传来。
陈庆听出了嬴诗曼的嗓音,无奈地停下脚步。
这婆娘管什么闲事。
不然今天我非得叫他们下不来台不可。
“二位所遇的又不是什么难事,何苦连命都搭上。”
陈庆转过身来,不情不愿地说道。
郑淮松了口气,这才像人话嘛!
“民部拿不出钱来,内史府可以暂借。”
陈庆拖长了尾音:“只是这钱粮也不是陈某人的,是皇家所有,子钱是一定要算的。”
郑淮犹豫了下,不停地摇头。
“陛下命民部出资一半,若老夫去内务府借贷,岂不是阴奉阳违?”
“老夫不能,也不敢答应。”
他和内史腾两个今日惹得陛下不快,再来这么一出,恐怕官帽不保。
“庆倒是有一计。”
“既不需郑尚书借贷,也不需想方设法筹措钱粮。”
陈庆目光深邃,悠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