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口问道:“先生,大秦一向鼓励农耕。家无资财者,可以去官府借支农具,哪怕损坏了无须赔偿的。”
“殿下……”
陈庆苦口婆心的说:“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哪怕贵为始皇帝,说不需赔偿就真不用赔了吗?”
“咸阳或许可以做到,偏远郡县也可以?”
“农具损坏后,百姓本来就心虚胆怯,被衙门里吏员疾言厉色地吓唬一顿,你不掏几个钱想了事?”
扶苏哑口无言,黯然地垂下头去。
田舟等人神色复杂,暗暗感叹:这位太子还是没经历过民间疾苦呀,哪知道黔首百姓的诸多烦忧。
蒙甘昂首挺胸,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实在神游物外。
他既不爱耕种,对工造制器也没什么兴趣。
这趟来只不过是充当扶苏的随行侍卫,另外在师父面前混个脸熟。
“蒙甘,你来说。”
“这犁铧像个什么?”
陈庆一看台下有个人正襟危坐,态度十分端正。
再一看还是自己的弟子,顿时大感欣慰。
“蒙甘!”
“诺!”
蒙甘听到陈庆的厉喝声,才反应过来是叫自己。
他蹭的站了起来,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为师问你,这犁铧像个什么?”
陈庆虎着脸,哪还不知道对方刚才根本就没听讲。
“像,像……”
蒙甘盯着黑板上的‘人’字形,绞尽脑汁的思索。
陈庆见他不回答,脸色越来越阴沉。
“师父,它像个柰子。”
蒙甘一咬牙,如实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什么?!”
陈庆怒发冲冠,咆哮着喊道。
“它……”
蒙甘用手比划着一撇一捺,“确实像个柰子。”
蹬蹬蹬。
陈庆疾冲过来,拿起戒尺劈头盖脸地朝着他抽了下去:“我看它像你的脑子!”
“师父,别打,别打。”
蒙甘皮糙肉厚的,也被抽得龇牙咧嘴。
他连忙竖起胳膊挡在身前:“像脑子就像脑子嘛。”
扶苏苦笑着摇了摇头:“先生的意思是,材质发生了变化,犁铧的形状也可以做出改变。让它更轻便,却能承受住更大的力道而不会折损。”
陈庆舒了口气,脸色终于好看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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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