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里克语气乏善可陈地纠正道。
“他想把龙骑士团和阿勒曼尼亚第二军团调过去。”
“噗——”
……
伊莎贝尔生病了。
或许是昨晚着了凉,好消息是,目前来看只是一场小感冒,坏消息是,就算是小感冒,罗贝尔他们也无计可施。
这里是遥远的莱茵黑森林,没有技术高超的希腊大夫,只有见了鬼的老西医,他们只会把剧毒的硫磺塞进病人的嘴巴里,还说这样吃壮肾补阳。
每次旁观老西医“治病救人”,罗贝尔都很难抑制把他送下去见撒旦的冲动——那根本和慢性谋杀没什么两样。真正懂得救死扶伤的是教会的某些牧师,以及常常被愚氓误解为巫师的草药师。
罗贝尔恰好懂一些肤浅的医术。
旅馆客房,床上,伊莎贝尔被几层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把脑袋留在外面,额头上还敷着从市镇商人处低价买来的冰块牛皮袋。
她脸颊红彤彤的发烫,眼神迷离,倒是不算气若游丝,但呼吸仍说不上畅快。平时再发癫的疯婆子,病魔袭来时也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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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委屈地把脑袋往棉被上蹭了蹭,哼哼唧唧地呻吟着:“呜,难受……”
“放心,死不了人的。”
罗贝尔一脸平静。
“会因为感冒去世的人刚出生那会儿就夭折了,大自然就是这么一代地无情地淘汰着不适合生存的弱者啊,阿门。”
“你倒是关心我几句啊……”
“艾伊尼阿斯教过我,女人需要的是脱离理性的感性陪伴,但骑士保护公主只是故事而已,我们都要学会坚强,才能在这操蛋的世界上活下去,就算没有意义也要活下去。”
如果不是被被子困住了手脚,伊莎贝尔这会儿一定一个飞踹把他踢出房间。即便虚弱得话都快说不出来,她还是在被子里比了个中指。
现在是特么给我上课的时候么……你这没良心的狗男人……
她难受地呻吟着,更用力把往被子上撞击额头:“我感觉头快要炸了,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罗贝尔向窗外吹了声口哨。
肥鸽子——啊不,灰背隼应声飞进窗棂,站在他肩膀上摇动脑瓜。
灰背隼用仅能被他听见的人声,开口道:“哇呜,我还以为你要恢复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又呼唤我了。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去做掉那个亚历山大。”
他的手指捏着木杯的边缘,流畅地滑了一圈,指尖的水珠晶莹剔透,反射出他波澜不惊的面容。
“在那之前,我想请你帮我打探一下科隆人和克莱沃人双方的兵力。”
“干什么?”
罗贝尔面不改色:“我想估算一下,大概需要多少兵力才能把他们一道解决。”
灰背隼仰头吹了声口哨——鬼知道一只鸟用哪个器官吹的口哨:“行吧,反正亚历山大那家伙已经显山露水,不差这会儿功夫,就当是你帮我忙的报答,我就为你跑一趟,啊不,飞一趟吧!”
他拍打翅膀,临走前不忘提醒他:“但你可别为了世俗的琐事耽误了咱的正事啊,我承认亚历山大说的话很有诱惑力,但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事关评职称,你得帮我啊!”
灰背隼腾空而起,数息后便飞得没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