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要留你留下,到时候被诬陷成杀人凶手可别麻烦我救你。”
拍马奔跑的青年头也不回地骂道:“从来只有我给别人扣帽子的份,居然敢泼我脏水,那怪女人太可恶了!不报此仇,我罗塞尔誓不为人!”
自纽伦堡前往海德堡的大道通是一条往来频繁的重要商路,因而这段路途有沿途领主的军队庇护,治安稳定,一整个下午和傍晚,一行人遇到了不下数十次的商队,但没有遇到半个劫匪。
太阳落山前,一行人抵达了纽伦堡西部不远处的佩特绍拉,一座卡利镇样式的小镇,汇聚了数千居民在此定居,大多人以打猎和耕种为生,但因为靠近商路,具备区位优势,所以旅宿店家同样繁多,他们轻松就找到了一家住得下所有同伴的旅店。
在佩特绍拉歇息一夜,隐姓埋名的一行人没有再遭到夜袭。如此来看,饶是对手是堪比神灵的高等存在,依然需要像凡人一样获取信息,知道天空中没有一双“真视之眼”偷窥他们,他们悬着的心总算稍微落地,行进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而和行路磨磨蹭蹭的罗贝尔一行人相比,真正心急如焚的人早已如飞翔般奔回了海德堡。
9月17日。
自伦根菲尔德快马狂奔三日三夜,除去中途因些许意外耽搁了半日,伦根菲尔德的信使几乎全速赶到了海德堡。
听到信使到来的消息,弗里德里希的心情多云转晴。自从他继位以来过去两年,这还是老朋友第一次主动给他写信。他以为对方一直因为被留在伦根菲尔德而埋怨自己。现在看来,克莱恩多少理解他的苦衷。
果然,他是世界上最理解自己的男人,此生能有这样一位好兄弟,真是太好了。
他满心欢喜地召见了信使,迫不及待地想听听挚友的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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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期待落空了。
信使没有带来信件。
弗雷德里希没有等来克莱恩的叙旧,只等来了一把铁耙和一柄炸断的佩剑,以及痛哭流涕的使者沙哑的话语:
“选侯殿下,沃尔夫冈郡守去世了!该死的巴伐利亚人在宴会上袭击了大人,大人死战不敌,与敌人同归于尽了,殿下一定要给郡守大人报仇啊……”
“……”
后面的话,弗雷德里希听不太清楚,眼睛也看不太清楚了。
……
……
……
他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落山。
他的宫廷首相和一众廷官正侍奉在床前,海德堡的主教正端着一盆清水轻轻擦拭他的额头,嘴中念念有词,隐约可听见“驱逐邪灵”,“魔鬼退散”之类的话。
“唔……呃……”
弗里德里希抬起手,按揉肿胀的额头,他的头脑发胀,头痛欲裂,好似犯了头风病似的头晕眼花,很难用语言形容他当下的感受,一种介于死亡与生存之间的迷离感。
“殿下!殿下醒了!”宫相大喜过望,连忙为他递来一面湿冷毛巾,垫在额头上,稍稍减轻他的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