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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祖辈曾统治过的土地,康斯坦丁王子的表情不见波动。
从出生起,父亲便带着他在巴尔干的深山中流亡反抗为生,二十多年来,他从未踏足过任何一座保加利亚城市,也从未见识过帝国的统治中心,索菲亚。
相较于康斯坦丁的冷静,格奥尔基则显得惴惴难安。敌视他的不仅有城墙上的敌人,还有康斯坦丁王子所统领的反抗军战士。
异教徒树立的傀儡大公,何德何能与率领他们反抗异教徒的王子大人齐头并进。格奥尔基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但他也是情非所愿,赶鸭子上架。
统领西路军的杜兰德国王与斯坎德培亲王一致认为,康斯坦丁的身份不足以说服敌人开城降服。在突厥官兵有意识地舆论控制下,反抗军的名号并没有他们自己臆想中那么广为流传。至少在繁荣的城市地带,格奥尔基这面旗帜显然比康斯坦丁更为泛用。
对于这个决定,康斯坦丁固然不满,但仅凭他与他不到三千人的反抗军兵马,尚且没有资格和国王亲王平等谈判。
但他仍有足够的底气和理由敌视这个夺走自己名誉与风头的傀儡大公,比如现在,康斯坦丁表面上古井无波,实则一直用杀人的目光扫荡格奥尔基的后脑勺,令后者不寒而栗,几欲先走。
二人与守军士兵对视几刻钟后,索菲亚城门缓缓拉升,从中走出一位文书官打扮的中年人,呼喊了一句:“请大公与王子入城相谈。”
格奥尔基的肩膀抽动了一下。
显然,他对这座软禁了他一辈子的城市仍有后怕,也无颜面对被他抛弃在城中的妻儿。
本着谄媚的习惯与和对方缓和关系的目的,他尬笑了几声,在马上微微躬身道:“王、王子,您,您先请,怎么样?”
意思到了康斯坦丁的耳朵里,便变成了“麻烦你试探一下是否有陷阱”。
俯视着这位年长自己数岁却胆小如鼠之人,康斯坦丁高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率领十几名扈从冲入城门。
格奥尔基已习惯被突厥官员甩脸子,自然谈不上生气,又或许他生气的功能,早在三十多年的傀儡生活里退化了。
他继续谄笑着,向出城迎接的官员与其后的一众士兵低声道谢,忙不迭地追上康斯坦丁的背影。
“王子阁下,请等一下呀。”
十几分钟后,纵马于城中飞驰的众人被守军引领着来到城中心的总督府——旁边的市政厅。
在那里,二人见到了督管都市的市政官大人,布拉戈·彼得奥夫·德米奥斯特里,土生土长的保加利亚人,也因此,在谢伊总督尚在城中时,他毫无权势可言,直到谢伊兵败逃亡,他才顺理成章地接管了城市防务。
布拉戈市政官向二人恭敬地躬身,邀请他们上座相谈。
在宴会厅中,三人对面落座,扈从侍立于椅后,桌上烛台火苗摇曳,翠绿窗帘微微拂动,一盘盘珍馐被送上长餐桌,唯有低头猛吃的康斯坦丁王子大煞风景,在山里,可见不到如此多的珍馐美味。
布拉戈直入主题:
“大公阁下,王子大人,二人今日所来,恐怕不止享用晚宴这么简单吧。”
格奥尔基轻轻推了推康斯坦丁。
后者恋恋不舍地放下面包和酱料,用袖口擦干净嘴巴,清了清嗓子:“咳,当然,市政官大人,我只有一个来意:将保加利亚人民从异教徒的手中解放出来,夺回希什曼家族的王位。”
格奥尔基弱弱地补充:“还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