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巫医离开后,他非常自然地坐在木床边,视察起伤口病变情况。
几分钟后,他终于说出来来此的第一句话:“肉烂了,割掉。”
盖里乌斯:“啊?”
“还有,那两个巫医说得对,创口太小了,必须扩张。”
法罗:“啊?”
“这是弩箭伤吗?”
“不是。”法罗摇了摇头,“是枪伤……那个卑鄙小人。”
“嗯,那就更要扩张伤口了。”
希腊医生从随身药箱里取出一柄小巧的切肉刀,又拿出一根蜡烛,在二人面前晃了晃:“借个火?”
“不是,大夫,这,您没开玩笑吧?”盖里乌斯惊愕万分,“又是要切肉又是要再给他一刀的,什么原理?”
“原理嘛,不知道。”医生面无表情,“我以前是伯罗奔尼撒军团的军医,都是些没救回来的经验教训,治疗费二十,谢谢。”
盖里乌斯目瞪口呆地掏出沉甸甸的钱袋,取出二十枚金币。
“我不收弗洛林,有杜卡特或者第纳尔么。”
“有什么区别吗?”
“杜卡特的含金量高一点。”
“但我只有弗洛林。”
“那就要加价三成了。”
“钱不是问题。”盖里乌斯拽着医生离开木床边,悄悄问道,“大夫,真能治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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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瞥了一眼病人的伤势。
“伤口偏僻,没有伤及内脏,轻微发热,可能伴随体液失衡和污物感染。非是鄙人自傲,但比这更严重得多的伤势,我也并非没有救活过。”
“太好了。”盖里乌斯喜上眉梢,“那能不能在保证治愈的前提下,尽量让治疗过程痛苦一些?”
医生:“……啊?”
划破天际的惨叫声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晚上。
楼下守卫的卫兵听到这个声音,纷纷遗憾且同情地摇了摇头。
太可怕了,简直与谋杀无异,如果要他们这么治疗,他们宁可一刀结果了自己。
天边的月牙归位,希腊医生终于结束了他的“治疗”。
他平静地收拾起血淋淋的刀具,熄灭消毒的蜡烛,提着药箱和钱袋子飘然而去,临走前特意嘱咐了一番换药的注意事项。
法罗虚弱地躺在床上。
草垫上铺着的布单被他的汗水浸透,一下午的治疗,他疼得嗓子都喊哑,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盖里乌斯笑呵呵地坐在床沿,拍了拍他的大腿:“弹丸取出来了,要不要做成项链什么的,纪念一下你大难不死?”
“滚……”
“哎,本帅也是为了你好嘛,一名战士,就要有钢铁般的意志。”
盖里乌斯侃侃而谈,全然不提医生在动刀前曾拿出一瓶罂粟汁,打算给法罗麻醉,却被他拦下的事情。
“你当年去塞琉古的时候,又不是没见过罂粟上瘾的波斯人,你也不想变成那些瘾君子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