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抵御在抗勃最前线的洛林公爵与荷兰公爵相继败亡,勃艮第的剑锋深入神罗腹地,特里尔的塔楼上甚至已经可以遥望见勃艮第人的“红底蓝黄纹”旗帜了!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身为帝国皇帝与奥地利大公的弗雷德里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把目光投向东方,对西方的威胁全然无动于衷,怎能不让惴惴不安的西方诸侯愤怒?
“皇帝肩负着保护帝国的责任!现在数百万英亩的土地沦丧敌手,陛下却在惦记什么先祖留下来的特权书?难道神圣罗马帝国只有东方,要抛弃我们西方了吗?!”
“帝国的正义是弱小与强大的公平,罗马人的黑鹰不仅庇佑强者,也给予温良恭顺的弱者以生存空间。我们团结一心,为在这暗无天日的世上抱团取暖——弱者也要拥有弱者的自由!”
来自特里尔的司铎,约翰·冯·巴登教士,以其飞扬的文采与慷慨的气魄,在会议上获得了雷鸣般的掌声。
他的话语不仅勾动了西方诸侯的心,也让一些弱小的东方领主心生惶恐。虽然东方以强大的选帝侯国为主,但也不乏例如采列主教这样的小采邑区与自由市。这更进一步分裂了原本支持弗雷德里克的东方阵营。
新一轮帝国会议在亚琛市的市政大厅内举行,亚琛自由市长官与城市议会的议员们悉数在场。
许多议员被约翰·冯·巴登的演讲深深撼动,不禁怀揣忧虑地看向皇帝的背影,暗自揣度起其能否真正扛负起皇帝的责任。
弗雷德里克被无数双眼睛盯得头皮发麻,口干舌燥。
最尴尬的地方在于,他确实与菲利普三世存在暗中交易,可他真的没有主动出卖那些西部诸侯。天可见怜,他那时候在维也纳当半个傀儡,连奥地利的领土都没法实际控制,哪有功夫干涉几个西部诸侯的死活?他只是给菲利普写了几封信,表达了对勃艮第利益的“理解”,顺带表明自己的“无辜”而已。
但约翰的抨击俨然把他置身于出卖国家的立场上,扩大化他的罪行,把他放在火上烤。
皇帝可怜巴巴地看向罗贝尔。
后者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央求,抱着手臂假装走神。
他又看向博罗诺夫,后者只给他递来一个“砍谁”的询问眼神,彻底掐死了他找外援的想法。
弗雷德里克仿佛被处刑人架起胳膊,僵硬地走上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