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弄着开始发白的鬓角,物伤其类地哀叹道:“他年不过六十,我只比他年轻七岁,算来也只有七年好活,看来这辈子读不完图书馆的书咯……”
稚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着脑袋,把金色的头旋对着教皇。
“……罢了。”尼古拉无奈地放下书,“既然我注定读不完这些书,那就争取为后人创造一个可以安心读书的世界吧,孩子,麻烦你去通知主教们,开会。”
他起身离开书房,孩子的疑问紧随而来:“要开什么会,冕下大人?”
“还能说什么?罗马衰亡,十字军难辞其咎,时至今日,谁都承担不起这样的罪责。”
尼古拉没有扭头,手握权杖向前方踏步:“无论天主还是东正,我们首先都是基督的孩子。不能让罗马灭亡在我们这一代,十字军曾经摧毁过一次罗马,是时候拯救她了。”
他坚定地念诵道,“十字军圣战,目标,希腊。”
“目标希腊?老东西精神失常吧。”
三天后,远在布尔诺、近年连战连败的弗雷德里克皇帝不耐烦地把教宗的通告文书扔在一旁。
“你说说这军队,一届一届一届换了多少个元帅了,改过不啦?换汤不换药啊。”
扭头看向身边款款静坐的小莱昂诺尔,弗雷德里克在自己的未婚妻面前再也绷不住了。
“人家瓦迪斯瓦夫三世陛下带的是什么队啊,他带是波兰大军啊,我这批人是什么人啊,你叫我带?奥地利军队现在什么水平,就这么几个人,你博罗诺夫什么都在独领一军,他能领吗?领不了!没这个能力知道吗?打威尼斯差点输了,打波兰也输了,再这样下去要输波西米亚了,输完波西米亚输巴伐利亚,再输克罗地亚,接下来没人输了。”
弗雷德里克喷得唾沫四溅,手舞足蹈。
“这种军队怎么参加十字军?就打不了十字军知道吗。那个谁,罗贝尔,替我给教皇写信,就说奥地利穷得当裤子了,没钱,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