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尔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在哪,我是谁,我在做什么?
谷底,同胡斯军近距离对峙的雅各布一行人也看到了这一幕。
朱利奥大呼小叫:“我的上帝啊!基督教徒都是疯子吗?!”
雅各布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佣兵们对此倒是熟视无睹——不就是切个手指嘛,佣兵团的老大常用的立威手段罢了。
做完这一切后,艾伊尼阿斯颤抖着从怀里取出一本《圣经》,用鲜血涂抹在封皮,将圣经远远抛给了谷底的扬·卡。
艾伊尼阿斯苍白的嘴唇嗡动,“我知道这和胡斯徒多年遭受的迫害相比算不得什么,但无意义的互相伤害不该再继续了——我不想憎恨一群素未谋面的人,我相信你们也不想……”
“……”
扬·卡惊愕地张开嘴,已酝酿好的驳斥对方批判的辩论词全部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这和他原本预想的场景不一样。
他本以为对方是来劝他们改邪归正,放弃胡斯的错误信仰,重归天主怀抱。
类似的事他并非没有遇到过,在离开波西米亚的逃亡之路上时有发生。依照他的经验,他们只需要装模作样地假意改信,满足对方的布道欲即可。
但对方上来就把当年烧死了扬·胡斯的约翰二十三世教皇臭骂了一顿,这……这是否有点……
“你们真的是罗马教会的修士?”扬·卡忍不住问道,“莫不是来消遣我的?”
“我确实是尤金四世冕下亲自任命的维也纳主教。”罗贝尔用掌心对着艾伊尼阿斯,“这位是来自罗马的艾伊尼阿斯。”
“我已经被革除教籍了。”艾伊尼阿斯补充道。
战场开始陷入一种诡异的和平和沉默。
胡斯士兵面面相觑,他们都亲眼听到和见到了对方的“诚意”。
这点代价当然无法和胡斯信徒遭受的数十年的追杀迫害相提并论,但……和以往见面就厮杀见血的公教徒相比,他们确实第一次在敌人身上感受到了“和平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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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吗?
不用再和公教徒彼此厮杀、为敌,不用再像城市下水道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那样的日子真的会存在吗?
面对一双双充满憧憬与怀疑的眼神,扬·卡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