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公教修士要有灵活的道德底线。”
“……每次我和妻子上床前都要暂时退掉神职,完事后再加回来。”
“……其实,我在加入修道院前曾经是弗雷德里克公爵的机要秘书。”
“……他日有缘,你我自会重逢。”
罗贝尔一拍脑门。
他想起来了。
数月前,他与医院骑士团的数百名骑士提前赶赴支援弗雷德里克,而艾伊尼阿斯则作为教皇的眼线随军而行。
不过后者完全不了解军旅之事,在奥军军营中一言未发,导致他竟然一时忽略了这位身份尊崇的修士,直到攻破基奥贾要塞后才有闲聊上几句话。
在弗雷德里克下定决心撕毁与教皇的秘密盟约后,罗贝尔曾经第一时间找到艾伊尼阿斯商量对策,然而后者对此毫无表示,只是告诉他“弗雷德里克是一位野心勃勃的公爵,是位值得托付一生的君主”,随口勉励他几句后便神秘失踪了。
唯一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艾伊尼阿斯竟然曾经担任过弗雷德里克的机要秘书。
那他后来为何又要加入修道院,当一个愤世嫉俗、格格不入的修道士呢?
再想得多一点的话,弗雷德里克征伐教皇国和艾伊尼阿斯的下野之间有什么联系?
“快请艾伊尼阿斯修士进来——算了,我亲自去迎接他。”
奥军的阵地出现一阵轻微的骚乱,人墙从里至外分开一道通路。
艾伊尼阿斯睁开眯起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亦步亦趋地赶到现场的年轻主教。
真好啊,比他年轻时更富地位和权势,也不缺乏才华和情操,他半途而废的梦想与野心,也许这孩子可以替他实现……
艾伊尼阿斯观察罗贝尔的同时,罗贝尔也在惊讶地打量着艾伊尼阿斯:“艾伊尼阿斯修士为何这般……这般风尘仆仆?”
“罗贝尔主教,我已经被尼古拉冕下革去了教籍,现在退教还俗,不再是修士了。”他云淡风轻地笑着,似乎并未因此而灰心丧气,“我在教会里没有朋友,唯一称得上熟人的只有主教和公爵阁下,特此前来投奔。”
“呃,是么,那个,抱歉。”罗贝尔尴尬地把视线投到其他地方。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奥地利毁约一事牵连了对方,归根结底,这是他和弗雷德里克的错,却让艾伊尼阿斯背了锅。
但罗贝尔很快意识到对方话里的关键所在,骤然瞳孔大震。
“慢着,你刚才说‘尼古拉’冕下?”
“正是。”艾伊尼阿斯平静地说道,“我很遗憾,尤金冕下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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