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瑶琴眉头微皱,袖子一抖,将手都遮住了。
朱之蕃笑容越发猥琐,一双眼肆无忌惮,在莘瑶琴身上扫来扫去,口中啧啧有声,又道:“姑娘这腰,当真是盈盈一握,怕还没有一尺六。”
朱之蕃言语放肆,渐是无礼。莘瑶琴自也不高兴,她乃是金陵花魁,又是翠羽楼的人,与寻常风尘女子那是截然不同。日常所见所交,不是官宦名流,也是富商巨贾。相见都是礼数周全,彼此装的斯斯文文。便是前番郭倪相邀,也是客客气气,何尝受过如此明目张胆猥亵。
但她也是聪明过人,朱之蕃言语挑逗,可看眼神,却无多少猥琐之意。男人她是见的多了,不管如何作伪假装,好色无忌之人,眼神却是不会撒谎。这朱之蕃渐渐放肆,莫非是有意试探我家长老,此人究竟意欲何为?心念一动,此人进来,一双贼眼转个不停,唯独未在萧平安身上多作停留。
墙角秋夜蓉忽然一声冷哼。
莘瑶琴立觉不好,她不会武功,但也知道,秋夜蓉恼怒之下,也只是哼了一声,显是运功到了紧要关头。这朱之蕃既然忌惮,多半武功不及我家长老,我便虚与委蛇,忍你一忍又何妨。微微一笑,道:“公子谬赞了,你先前说与竹溪先生有亲,不知是何关系。小女有幸,倒也见过党先生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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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之蕃道:“姑娘还怕我冒认尊亲不成,我有个堂弟,去年刚刚娶了竹溪先生的孙女。”
莘瑶琴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与竹溪先生结亲,想必公子也非寻常人家。”
朱之蕃哈哈笑道:“是有几个当官的亲戚,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咔嚓”轻响,却是那老猿终于等到栗子没那么烫手,捡起一枚,剥开吃了。这糖炒栗子当真甜美,咬在老猿嘴里破开,香气更甚。
莘瑶琴见那老猿仍如人一般,拿手掰开,而不是直接上嘴便咬,也觉有趣,借机当个话题,道:“这猴儿好生聪明。”
朱之蕃道:“你得叫他猴祖宗,那可不是。”
莘瑶琴掩口轻笑,美目流盼,光彩照人,常言美人一笑,百媚横生,一笑倾城,她这一笑,当真也是满室皆春。笑道:“猴儿祖宗,这名儿倒也当得。”
那老猿望望她,忽地自地上拿起三四只栗子,举手递到她面前。
莘瑶琴闻到栗子扑鼻香气,又有意与朱之蕃周旋,当下装作惊喜,伸手接了,笑道:“多谢你了,猴祖宗。”
朱之蕃哈哈笑道:“你竟舍得送人,这天冷地冻的,我也吃上两个。”起身弯腰去拿。
谁知那老猿却不给他面子,见他伸手,立刻挥爪来打。
朱之蕃手快,抄了两个栗子在手,急忙缩回。那老猿打了个空,口中嗬嗬有声,似是极不乐意,弯身双臂一拢,把栗子都聚拢在自己身下。
莘瑶琴瞧着有趣,又道:“方才说起公子家事,可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