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放声长啸,展开双足,朝北而去。
渡过长江,朝着六合城方向,行不多远,就见前面黑压压一片,尽是营帐。
沈放心头一惊,这是金兵大军已到,将六合城围困。想寻个空隙之处,摸进城去。越走却越是心惊,金兵营帐连天蔽日,根本看不到尽头。仅仅看到的部分,便是绵延十余里。六合城四面都被团团围住,铁桶一般。瞧这阵仗,定是统纥石烈种塔那十万大军到了,也不知眼下六合城中如何。
他从未见过如此大军,也是震惊不已。行到午后,也不见哪里有可钻的空子。心下更是犯愁,这铁桶阵连个缝也没有,自己又如何过去。
正没头绪间,忽见前面道上,一队金兵押着百十个民夫正朝东行。一长列大车小车,其上高高垒的,皆是麻袋,瞧着乃是运粮的队伍。
沈放灵机一动,先将归元剑藏在胸前。剑尾垂在裆下,虽是别扭,但冬天衣服厚实,倒也瞧不出来。绕到前面道上,装作埋头赶路。
果然片刻功夫,马蹄声响,一金兵追近,喝道:“什么人!”
沈放装作惶恐,道:“小生读书人,乃是来此间访友,不想遇到大军。冲撞了则个,正要回避。军爷恕罪,军爷恕罪。”
那金兵笑道:“竟是个读书人,今日你好运来了,跟军爷去吃几天皇粮。”
沈放面如土色,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小生手无缚鸡之力,提不起刀,拉不开弓,而且见血就会头晕。”
那金兵越发大笑,道:“你这熊样,瞎子也不会派你打仗。你跟军爷去搬运两天粮草,一日有两顿饱饭与你。瞧你这脸白的,几日不曾见粮食了吧。”
沈放似是心动,却还愁眉苦脸,道:“小生得过痨病,也做不得重活。”跟着咳嗽几声。
他潜运内力,面色更显焦黄。那金兵丝毫不疑,道:“少废话,跟我走,扛两天你就会了。”
沈放垂头丧气跟他身后,等到后面大队人马上来,汇入人中。队中民夫见他过来,也无人理会。
行出两三里,到了一处军营。此处营房严整,外围堑壕、鹿砦一样不缺。为首的金兵头目亮了文书,方才有人打开营门。
粮草运入,重民夫开始卸车。一袋袋的粮食被搬入垫了草木的营帐。军营之中,还有兵丁相助,倒也不一味使唤民夫。
沈放装着帮忙,旁人扛两袋三袋,他晃晃悠悠扛上一袋,惹的旁边兵卒讥笑。
沈放暗中留神,却发现这批军粮之中,竟有不少的大米,心中顿起疑窦。
唐代之前,军粮一直是以粟为主。宋麦、粟、豆、稻、黍皆大量种植,南有大米,北方麦子产量也越来越高,已能与粟并驾齐驱。但军粮之中,仍然是以粟为多。粟耐干旱,南北皆能种。按唐人说法,若是保存得当,粟可保存九年,而大米和麦只得五年。
而且北方人不习惯吃米,南方人同样不